礦洞內,婦人親眼目睹錦衣衛如何殺人,如何視人命如草芥,鮮血濺在她衣擺上,等錦衣衛將囚犯帶走,她眼眶里的淚水才放肆地涌出來,但她仍舊不敢擦掉衣擺上的血跡。
她大口吸了吸氣,將那股恐懼壓制下去,起身跌跌撞撞朝丈夫走去。
丈夫也被方才那一幕驚嚇,他是鄭家二公子,是皇親國戚,哪里見過這般陣仗?
她在丈夫身前跪下,擦拭掉他臉上的血跡,那血痕太深,有些可怖,這傷口定然很疼,可他僵住,似乎并不在乎這一個傷口。
她試著喚了一句:“二郎?”
他沒有反應,婦人嘆了口氣,對身邊的壯漢道:“今日連累你們了,你們走罷?!?/p>
壯漢們被傷的不輕,有人被利箭穿透胳膊,有人身中數箭,不過好在還有口氣。
他們看了眼尚未反應過來的領頭者,再看了看婦人,兩兩相顧,最后還是攙扶著走出礦洞。
領頭者眸子動了動,隨即放聲大笑:“你可見了,他死了?他被叛徒殺死了!”
多諷刺,林闕背棄慶州軍,轉投錦衣衛,做了三年的叛徒,而今把余林殺死了!
婦人說道:“他死了,可林大人不是叛徒。我知道你一直敬重慶州軍,余參軍來了十三年,你也敬重十三年,可你也曾敬重林大人,你說過少年
將軍必成大器,將來若你舍了一家財富,定要投他帳下,建一番功業。”
他搖了搖頭,覺得曾經之言如此可笑,“可他放著功業不要做了錦衣衛!我平生最痛恨的就是錦衣衛!”
錦衣衛惡名遠播,林闕若非背棄慶州軍,如何要去做錦衣衛?
“我知道你在怕什么,你怕事情敗露,你與朝中之人勾結之事被查出,你打死了那人搶占這玉礦,怕別人發現,你讓人假死鬧鬼一事我也知曉。”
婦人坦言他的罪孽,他驚詫看過來,盯著婦人的臉,上手揪著她的衣領,湊近質問:“你如何知曉?”
看著他這副面孔,婦人苦笑一聲,打開他的手,將衣領整理齊整,站起身來蔑視他如今這副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