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房門,南梔倚靠在太師椅上,手搭在扶手上,神色與此前判若兩人。
她抬眼凝視著劉媽媽,問道:“劉媽媽覺得我今夜下手重了些?”
何止是重了些,劉媽媽搖頭,并未說話。
南梔會意,輕笑一聲,“比起她們做的,我只是小懲大戒?!?/p>
她只是讓南棠受涼而已,周姨娘當真要過她的命!她沒讓周姨娘昨夜暴斃,已經算是仁慈了。
劉媽媽看著她這副神色越發陌生,抄家逃亡那幾日當真將一個天真爛漫的少女變成這樣惡毒心機嗎?
“姑娘不要忘了此行的目的。”
“自然不忘,”南梔直言:“我就是要攪亂永臨城的水,那些藏在水下的腌臜貨才會浮出水面。”
再亂些才好,舟要前行,水越亂越好,最好攪得激烈些,把水底的淤泥都給翻上來,藏身在淤泥底下的東西才能看清楚。
“劉媽媽見了我的真面目,可是后悔了?若我不入京,你們所求的皆可借他人之手?!?/p>
“旁人沒有姑娘的福氣,姑娘要做什么,老婆子我萬死不悔!”
南梔拉過劉媽媽的手,又恢復之前的神色,輕拍兩下劉媽媽的手,道:“哪有什么死不死的,劉媽媽言重了?!?/p>
她扶著劉媽媽在一旁坐下,劉媽媽很是疑惑,接著便聽她道:“明日這出戲會熱鬧些,整個京城都會知道貓鬼出現在南侍郎府。”
劉媽媽立刻反應過來,略微擔憂,“可姑娘才來京城,于姑娘不利?!?/p>
一個常年養在外的姑娘一回京城就引來了貓鬼,旁人會如何看?就算官府明事理揪出背后之人,滿京城的百姓又如何看?
人云亦云,就是唾沫星子也能淹死一個花樣正盛的姑娘。
南梔如何沒料想到?
“吃些苦頭罷了,我就是要逼祖母走出常和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