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突然哽住……畫面里,裴琰鎖骨處的凹陷里,甚至能盛住一汪酒液。
穆寒舟終于從畫面外走進來,伸手要扶裴琰,卻被他一把揮開。
“我不去……我只要梨梨……梨梨說會回來……”裴琰死死抓著手機,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發誓,我立刻訂機票。”溫梨攥緊手機,指節泛白,“但你要先去醫院,不然我……我就不回來了!”
這句話終于讓裴琰安靜下來。
他歪著頭,眼神懵懂又固執,像是回到初見時那個別扭的少年,“你保證?”
“我保證。”溫梨深吸一口氣,轉向畫面里的穆寒舟,“阿舟,拜托你了。”
穆寒舟嘆了口氣,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裴琰,語氣里帶著幾分不耐和諷刺,“裴總,您可真是出息了,為了個女人把自己折騰成這樣,傳出去不怕被人笑話?”
好吧,其實他就是嘴硬!
他就是嫉妒,他就是吃醋,要是梨梨是他老婆,還帶著孩子跑了,他也許比裴琰要瘋狂。
裴琰像是沒聽見他的挖苦,只是固執地盯著屏幕,“梨梨……別走……聽我說話……”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酒氣混著濃重的鼻音,“晚上……我夢見有人要把你和寶寶帶走……我好怕……”
溫梨的呼吸停滯。
畫面里,裴琰的眼皮沉重地合上,卻仍死死攥著手機不松手。
穆寒舟不耐煩地掰開他的手指,對鏡頭說,“我先送他去醫院,你也別太急,他醉成這個樣子,明天估計也想不起來了。”
屏幕黑掉的瞬間,溫梨癱坐在地,手機從掌心滑落。
月光透過百葉窗在她臉上切割出鋒利的紋路,肚子里的寶寶突然輕輕動了動,像是在安撫她。
她顫抖著撫摸腹部,終于看清心底最深處的恐懼——她害怕的從來不是裴琰的失控,而是自己藏在恐懼背后,不敢直面的愛。
穆寒舟架著裴琰往外走,裴琰的腳步虛浮,整個人幾乎掛在他身上,嘴里還在含糊不清地念叨著溫梨的名字。
“行了,別喊了,她聽不見。”穆寒舟冷冷道,“你現在這副樣子,就算她回來,也只會被你嚇跑,你能照顧好她和孩子嗎?猶如一灘爛泥的你根本照顧不好他們。”
而且他知道溫梨是絕對不會回來的。
裴琰像是被刺痛一般,猛地抬頭,眼神兇狠,“你閉嘴……不許說她……你不許說她……”
穆寒舟嗤笑一聲,“怎么,裴總現在連實話都聽不得了?你看看你自己,像個瘋子一樣,誰看了不怕?”
裴琰的呼吸粗重,手指攥緊穆寒舟的衣領,“你懂什么……你根本不懂……”
“我是不懂。”穆寒舟冷笑,“但我知道,真正的男人不會用酒精麻痹自己,更不會讓心愛的女人擔驚受怕。”
裴琰的瞳孔猛地收縮,像是被戳中痛處,整個人僵住。
穆寒舟趁機把他塞進車里,關上車門,對司機道,“去醫院。”
車子啟動的瞬間,裴琰突然扒著車窗,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阿舟……她真的會回來嗎?”
穆寒舟沉默了一瞬,最終嘆了口氣,“如果她心里還有你,就一定會回來。”
只不過是時間問題。
等她生完孩子就會回來,今天她說她會回來,只不過是為了誆騙他去醫院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