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梨匆匆套上裴琰遞來的針織外套,手指不經意間碰到他溫熱的掌心。
裴琰順勢握住她的手,拇指在她手背上輕輕摩挲,“梨梨,其實我已經猜出來是誰了。”
溫梨其實也已經猜出來,點了點頭,卻任由他牽著自己下樓,“我在的,別擔心。”
走廊的壁燈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在樓梯上交疊在一起。
客廳里,張姐正給兩位不速之客倒茶。
見他們下來,那對陌生夫妻立刻站起身。男人約莫五十出頭,西裝革履,眉宇間透著幾分威嚴
女人保養得宜,但眼角的細紋仍泄露了年齡。
兩人的目光在觸及裴琰時明顯亮了起來。
不是裴琰那名義上已經去世了20多年的父母趙昀清和陳悠寧又是誰?
裴琰早就猜到了是他們倆,見他倆出現在這兒也沒什么意外,他們應該也收到了明天他要回家的消息。
“趙先生,陳女士這大晚上的來拜訪不太合適吧?”
裴琰帶著溫梨坐在了他們對面的沙發上,身體微微往后靠,將手搭在了老婆的小腰上。
溫梨收到了他的小動作,轉頭朝著對面的兩人看去。
聽到裴琰這話兩個人的表情都不太好看,許久之后才扯出一抹笑意,可是那笑還不如不笑。
看起來十分的尷尬。
陳悠寧的手指在骨瓷茶杯上無意識摩挲,指甲幾乎要掐進杯壁的紋路里,“阿琰,我們也是聽說你明天要帶孩子回國,特意來看看”
她的目光越過裴琰,落在溫梨的身上,“還有你的太太。”
裴琰喉間溢出一聲輕笑,指尖在溫梨腰側輕輕畫著圈,“二十多年前把五歲的孩子丟給福利院時,也沒見趙先生陳女士這么上心。”
他語調平靜,卻像淬了冰的刀刃,讓空氣瞬間凝固。
“還有別叫的那么親密,我們不熟。”
裴琰是真的不想認他們,所以不論他們做什么,他的內心已經掀不起任何波瀾了。
而且……現在過來絕對不可能只是過來看他們一眼。
畢竟趙一琛還在大牢里蹲著,他們不可能不管他,所以現在他們來這兒只有一個目的,求他放了趙一琛。
不過是打著看他的幌子。
“當年的事情真的是個意外,我們倆都沒有了那一段記憶,真的不是故意要把你丟掉的。”陳悠寧聲音哽咽到極致,眼眶也紅的不成樣子,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丟失了那段記憶?那現在來找我是因為那段記憶被找回來了?”裴琰咄咄逼人。
坐在對面的兩人搖了搖頭,“還沒有,但是我們已經去做過親子鑒定了,知道了你是我們的親兒子,我不知道中間還有什么誤會,但是……”
接下來的話她已經說不下去了,撲到了旁邊的男人懷里,哭的泣不成聲。
“當年的事情,咱們暫且不提,我只想知道你們今天晚上到底是來干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