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琰像是瘋了一樣把手里的鼠標摔了出去。
玻璃鼠標在墻上炸裂的瞬間,碎片如星子般濺落在地毯上,裴琰卻恍若未覺。
他跌坐在皮質沙發里,面前的茶幾上橫七豎八擺著空酒瓶,威士忌的琥珀色液體在杯底積成小小的水洼,倒映著他布滿血絲的雙眼。
手機屏幕突然亮起,他猛地撲過去,指節因過度用力而泛白。
可不過是下屬發來的無關緊要的匯報,他狠狠將手機砸進沙發。
凌晨三點的書房被威士忌的氣味填滿,裴琰歪斜著癱在沙發上,空酒瓶東倒西歪滾落在波斯地毯上。
電腦屏幕早已黑屏,映出他胡茬叢生的臉,泛著青白的皮膚下血管突突跳動。
他忽然抓起桌面上的相框,指腹用力蹭著照片里溫梨彎彎的眼角,卻怎么也擦不掉玻璃表面的裂痕。
“梨梨……”喉嚨里擠出的聲音破碎沙啞。
他癲狂地大笑起來,笑聲戛然而止,抓起整瓶威士忌仰頭灌下,辛辣的液體順著嘴角流進襯衫領口。
雨勢愈發兇猛,暴雨敲打著落地窗發出悶響。
裴琰跌跌撞撞走到酒柜前,卻發現所有酒瓶早已見底。
他嘶吼著掀翻酒柜,檀木柜門轟然倒地,震得整面墻的玻璃裝飾嘩啦啦墜落。
傅矜破門而入時,正撞見裴琰蜷縮在滿地狼藉中,攥著半瓶不知從哪翻出的伏特加,眼神渙散地喃喃自語,“梨梨……我要我的梨梨。”
“梨梨……你聯系不上我,夢里告訴我你在哪里好不好?我找不到你了……”
滿地的碎玻璃扎進掌心,他卻渾然不覺,鮮血在地毯上暈開暗紅的花。
“夠了!”傅矜奪過酒瓶,看著好友布滿血絲的眼睛,突然發現他無名指上還戴著那枚婚戒。
窗外閃電劃過,照亮了裴琰空洞的瞳孔,恍惚間竟像是被抽走了靈魂,“再喝下去只有死路一條。”
裴琰把他手里的酒瓶搶了回來,“你還給我,我要梨梨!”
傅矜無奈的搖了搖頭,把手里的文件丟到了他面前,“有消息了,你自己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