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起包,身上帶著熟悉的香味兒,“你永遠都不明白。”
她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帶著多年積壓的失望,“我要的不是捆綁,是解脫。”
溫崇禮也跟著站起來,西裝下擺掃翻了桌上的咖啡杯。
深褐色的液體在白色桌布上暈開。
“我帶著小竹出國,一來是為了給她治病,而來也是想彌補梨梨,我們留在國內只會讓她覺得恐懼……”
就像她說的,就算是去醫院,她也會害怕在醫院遇到她們,既然這樣,那就完全讓她沒有后顧之憂。
“我對她造成的傷害實在是太大了,這已經是我能想到最好的辦法了。”
“沈蕓!”他在街邊抓住她的手腕,卻被對方用力甩開。
陽光穿過梧桐樹的枝葉,在沈蕓臉上投下斑駁的陰影。
保養得當的臉,在經歷了這幾個月的磋磨之后還是留下了歲月的痕跡。
“我已經訂好了今晚的機票。”沈蕓低頭看著自己被抓紅的手腕,聲音平靜得可怕,“醫生說小竹的病情不能再拖,我會在國外陪她治療,直到……”
她頓了頓,“直到她康復或者……”
“或者什么?”溫崇禮的聲音突然拔高,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他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深吸一口氣,放緩語氣,“沈蕓,我們還有時間,我們可以一起……這段時間我也想通了,我養了小竹20多年,早就已經把她當成自己的親生孩子了,我不在乎她的身世,我們一起面對,好嗎?”
“沒有我們了。”沈蕓終于抬起頭,目光堅定地直視著他,“這些年我像個瘋子一樣,被嫉妒和占有欲支配。現在我終于明白,愛不是囚禁,是放手,咱們好聚好散吧。”
“結婚30多年了,什么都是我隨著你,哪怕是你要追求自己的事業,出國幾年,我也支持,離婚這件事情,你讓讓我吧……就當是我求你了。”
黎清月一再和她挑釁,她都選擇忍讓。
到現在想來真是蠢的要命。
溫崇禮的手無力地垂落,手上攥緊的離婚協議卻讓他清楚的知道他們之間再也沒有任何可能了。
他看著沈蕓轉身走向出租車,白色裙擺被風吹起,恍惚間又回到了三十年前,那個在教堂里穿著婚紗向他走來的少女。
那時她的眼里有期待,有愛,而現在……只剩一地雞毛。
“就算你現在不簽這份文件,等分居兩年之后我也會向法院提出強制離婚。”
出租車發動的引擎聲將他拉回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