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水濺濕了他的褲腳,領(lǐng)帶歪斜地掛在頸間,平日里矜貴的西裝外套此刻皺成一團(tuán)攥在手里。
過了30分鐘。
別墅區(qū)保安想要上前詢問,卻被他赤紅的眼神震懾得不敢出聲。
玄關(guān)感應(yīng)燈亮起的瞬間,裴琰的腳步頓住了。
溫梨常穿的那雙櫻花粉拖鞋孤零零地倒在地毯邊緣,鞋尖朝著大門方向,像是被人匆忙踢掉的。
他彎腰撿起鞋子,指腹摩挲著毛絨鞋面殘留的體溫,喉結(jié)滾動著喊出那個名字,“梨梨?”
空蕩的客廳里,沒有人任何回應(yīng)。
裴琰沖上二樓,主臥被褥平整得像是從未有人睡過,梳妝臺上她最愛的茉莉香薰蠟燭還燃著半截,蠟淚凝固成扭曲的形狀。
掀開床底、拉開衣柜,每一處角落都翻遍,除了飄落的幾縷長發(fā),再無其他痕跡。
“裴總,您回來了?”傭人大姐端著剛熨好的襯衫站在門口,被裴琰驟然轉(zhuǎn)身的動作嚇得后退半步。
他扯住對方手腕,力道大得驚人,“今天見到梨梨了嗎?她什么時候出去的?”
傭人大姐被裴琰攥得眼眶發(fā)紅,聲音帶著哭腔,“裴總,我真沒見到夫人!我還以為她跟你一塊兒去上班了。”
“連個人都看不好,我花那么多工資養(yǎng)你們有什么用?”這會兒的裴琰完全是在無能狂怒。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松手一下子沖進(jìn)衣帽間。
檀木衣架在他指尖嘩啦啦掠過,溫梨常穿的真絲睡裙、珍珠項鏈、羊絨大衣不翼而飛,就連他上周剛定制的黑色襯衫和底褲也不見了,還有一件背心失蹤。
裴琰看鏡子里倒影里的自己頭發(fā)凌亂,眼底布滿血絲。
跑了!
她又跑了。
梨梨……又跑了!
這下子是真的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把監(jiān)控調(diào)出來。”裴琰沖下樓梯,聲音冷得像淬了冰。
安保室里,值班的保安手忙腳亂地操作電腦,屏幕上的畫面逐漸清晰,溫梨是凌晨5點多走的。
凌晨5點多,那不就是他回來那會兒嗎?
還提著一大個行李箱。
到門口的時候甚至還停了一下,轉(zhuǎn)頭依依不舍的看著房間里的布置。
最終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轉(zhuǎn)身就往外走,連頭都不曾回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