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琰給她的愛已經足夠了,她不需要母愛,一點兒也不需要。
裴琰檢查了一下爺爺的情況,確定沒問題之后,就帶著她往外走,“梨梨,我們回家吧。”
溫梨點點頭,任由裴琰牽著她往外走。
走廊的燈光刺得她眼睛發疼,淚水模糊了視線。
身后,沈蕓突然崩潰地喊了一聲,“梨梨……”
那聲音撕心裂肺,像是要把二十多年的虧欠都喊出來。
溫梨腳步一頓,卻沒有回頭。
裴琰感受到她指尖的顫抖,將她摟得更緊,“要回頭嗎?”
溫梨搖了搖頭,聲音很輕,“不用了,我有你就足夠了。”
她曾經無數次幻想過母親會后悔,會回頭看她一眼。
可當這一刻真正來臨,她才發現,自己早已不需要了。
走出醫院大門,夜風微涼。
裴琰脫下外套披在她肩上,動作輕柔得像在對待易碎的珍寶。
“阿琰。”溫梨突然開口,“我想回檀月山莊了。”
那里最安靜,那里是屬于他們兩個人的。
只有在安靜的環境中,她才能靜下心來沉淀自己。
裴琰了然,驅車帶她去了檀月山莊。
他是真的很不放心她現在的狀態,不斷的觀察著她的情緒。
她只是淡淡的看著車窗外,一句話也沒有。
月光如水,灑在檀月山莊的半山腰上。
滿樹的梨花在夜色中綻放,潔白如雪,微風拂過,花瓣紛紛揚揚地飄落。
“停車。”這是從醫院到現在她說的第一句話。
裴琰聽到她的指揮沒有絲毫猶豫,停了下來,“梨梨……”
溫梨沒有說話,打開車門,跑了出去。
裴琰站在梨樹下,看著溫梨脫掉外套,丟在了地上,赤著腳踩在柔軟的草地上。
腳尖輕輕點地,雙臂緩緩舒展,如同一只振翅欲飛的蝴蝶。
一開始她的動作很輕很柔,像是怕驚擾了這靜謐的夜色。
漸漸地,她的舞姿越來越舒展,旋轉、跳躍,每一個動作都帶著說不出的情緒。
梨花落在她的發間、肩頭,又被她的動作帶起,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線。
裴琰看得入神。
他見過溫梨在舞臺上的表演,優雅從容,每一個動作都精準到位,不過已經很久沒看過她跳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