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隊長的聲音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溫梨的視線死死鎖定在那對夫婦臉上,世界仿佛在這一刻靜止。
女人的眉眼,男人的樣貌——與記憶里泛黃照片上裴琰父母的面容完美重合。
”這不可能……”她聽見自己喃喃自語,聲音飄忽得不像自己的。
調解室里所有人都盯著她,那對夫婦臉上浮現出困惑的表情。
“溫小姐,您不舒服嗎?”趙局長站起身,語氣里帶著虛假的關切。
溫梨的指尖深深掐進掌心,疼痛幫助她維持清醒。
是不是裴琰的父母那是后話,他們的兒子傷了人就是不對。
當年的那場爆炸案不論是裴琰,還是她和父親都親眼見證了,根本不可能有人生還。
她不能因為相似的樣貌自亂心神。
溫梨死死攥著手中的文件,指節泛白得幾乎透明。
趙局長將文件推回桌上,皮笑肉不笑地說:“溫小姐,證據雖然充分,但既然有精神疾病診斷證明,按照程序,我們也只能放人。”
“程序?你們的程序就是讓兇手逍遙法外?”溫梨氣得渾身發抖,腹中的孩子也跟著躁動不安。她強忍著不適,繼續說道,“五年前那起暴力事件,也是用同樣的手段壓下去的吧?你們這些人,對得起身上的警服嗎?”
中年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袖口,“溫小姐,說話可要講證據。我們趙家一向奉公守法,怎么會做這種事?”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挑釁,仿佛在無聲地說:“你能拿我怎么樣?”
“奉公守法?”溫梨冷笑一聲,從包里又掏出一份文件,“這是我找到的當年受害者的證詞,還有一些錄音證據。你們以為用錢就能堵住所有人的嘴?”
女人優雅地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語氣輕蔑:“溫小姐,你這樣垂死掙扎又有什么意義呢?我們已經拿到了保釋文件,現在就可以帶兒子走了。”
她放下咖啡杯,發出清脆的碰撞聲,仿佛是對溫梨的嘲笑。
林隊長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趙局長,這樣做恐怕不合規矩吧?”
趙局長臉色一沉:“小林,你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行了,其他的不用你操心。”
他轉頭對趙家夫婦恭敬的說:“趙先生,趙太太,人可以帶走了。”
溫梨沖到門口,攔住去路:“你們今天要是敢帶走他,我就把所有證據都公之于眾!我就不信,這個世界上沒有公道!”
中年男人湊近溫梨,壓低聲音說,“小姑娘,別太天真了。就算你把證據公布出去又能怎么樣?上面有人保著我們,你斗不過的,還是乖乖的拿賠償吧,要不然到時候可能連那點賠償都沒有了。”
殺人兇手趙一琛,也被帶出來了。
他伸手想拍溫梨的臉,被溫梨一把打開。
“別碰我!”溫梨怒目而視。
趙一琛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笑得更加張狂:“脾氣還挺倔,我喜歡。不過勸你一句,別為了一個快死的老太婆,搭上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只要你乖乖聽話,我可以保證你們母子平安,說不定還能給你個名分。”
這句話徹底激怒了溫梨,她揚起手就要打男人,卻被一旁的警察攔住。
趙家夫婦趁機從她身邊走過,趙一琛臨走前還不忘回頭,用挑釁的眼神看著溫梨,“溫小姐,咱們后會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