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濃重的烏云吞噬了最后一絲月光,別墅外的梧桐樹影在狂風中扭曲成詭異的形狀,枝椏拍打在玻璃上像無數枯瘦的手指在抓撓。
裴琰離開不到十分鐘,監控室的電子鐘剛剛跳轉到03:30,十六個監控畫面突然同時閃過一片雪花。
林隊長正檢查夜班輪值表,后頸的汗毛突然豎起。
他猛地抬頭,只見所有屏幕都變成了扭曲的噪點。
“怎么回事?”林隊長一把抓起對講機,“各崗哨立即匯報情況。”
回應他的只有電流的沙沙聲。
他右手已經摸上腰間的配槍,突然聞到一股淡淡的甜腥味——是乙醚!
轉身的瞬間,一個戴著防毒面具的黑影從通風管道翻下,電擊器精準地抵在他后頸。
林隊長閉氣,盡量的不呼吸,可他根本堅持不了多長時間,幾分鐘之后,林隊長渾身痙攣著倒下。
在意識消失前的最后一秒,他看見主屏幕上短暫恢復的畫面里,數十個全副武裝的黑影正從圍墻四面翻越而來,動作整齊得如同提線木偶。
別墅東側的玫瑰花叢中,三個黑衣人正用熱成像儀掃描建筑,“二樓東南角有兩個人形熱源,”領頭的按下耳麥,“疑似目標與女傭。”
“繼續觀察。”耳麥里傳來趙一琛帶著笑意的聲音,“我要萬無一失。”
此時別墅正門前,穿著暗紅色襯衫的男人正慢條斯理地轉著那串紫檀佛珠。
月光穿透云層的瞬間,照出他襯衫上詭異的暗紋,那是用特殊涂料印制的梨花圖案,在黑暗中發出幽藍的磷光。
“老板,一樓全部解決。”一個黑衣人單膝跪地匯報,戰術手套上還沾著血跡,“按照您的吩咐,都用了麻醉針。”
趙一琛輕輕頷首,佛珠在他指間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他身后站著十二個同樣裝束的手下,每個人都戴著特制的夜視鏡,鏡片邊緣泛著詭異的綠光。
“平面圖。”趙一琛伸手,立即有人奉上戰術平板,屏幕上顯示著別墅的3d建模,每個房間都標注得清清楚楚,甚至連隱藏的保險柜位置都有標記。
“主臥在二樓東南角。”黑衣人指著屏幕,“但建筑結構顯示這里可能有密室。”
他放大一處墻體,“這面墻的厚度異常。”
趙一琛的嘴角勾起危險的弧度,指尖劃過平板上溫梨的照片。
那是偷拍的角度,照片里的她正在花園里修剪玫瑰,陽光透過白色連衣裙勾勒出纖細的輪廓。
自從上次在醫院遇到她,他就對這個小孕婦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20多年的人生,他從來沒有對什么這么感興趣過。
盡管現在他還是個通緝犯,可他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