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先生的話語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在凌三人的心中激起層層漣漪。
【禁忌芯片】?墨先生畢生研究?
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壓下因為“修復靈根”四個字而驟然加速的心跳。天上不會掉餡餅,尤其是一個被如此嚴密禁錮的上古存在提出的交易,其代價和風險必然驚人。
他沒有立刻回應,而是仔細打量著透明艙室內的墨先生。那半機械半血肉的軀體,那深邃平靜的眼神,都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和危險。
“我們憑什么相信你?”凌沉聲問道,目光銳利,“一個被關在這里不知多少年的囚徒,張口就要我們為你取東西。誰能保證東西到手后,你不會翻臉?或者,那芯片里封存的,不是更危險的東西?”
瑞娜也上前一步,她的機械義眼鎖定著墨先生,冷然道:“你需要先證明你的價值,以及你的誠意。修復靈根?這聽起來很誘人,但我們需要更具體的東西,而不僅僅是空頭承諾。”
艾莉絲雖然沒說話,但她的數據意識也在高速運轉,分析著墨先生的一切可觀測數據,試圖找出破綻或謊言。
面對質疑,墨先生臉上沒有絲毫動怒的神色,反而像是早就預料到他們的反應。他那雙深邃的眼睛依舊看著凌,精神波動平穩而清晰:
“謹慎是美德,年輕人。懷疑是生存的基石。”
“那么,就從解答你最初的疑惑開始吧。”
“你,凌,并非偶然流落至銹蝕星,也并非偶然得到那艘‘星梭號’的接應。你們能來到這里,站在我面前,是因為你體內的‘種子’,與這座監獄,與那‘導航石’,與……我,存在著古老的因果連線。”
凌的心臟猛地一跳。
墨先生繼續道,聲音如同在陳述一個簡單的事實:“你丹田深處那團混沌的能量結構,并非普通的損傷或變異。它是‘根源’,是‘起源’,亦是‘終結’。在你們這個紀元,或許被稱為‘靈根’,但在更古老的年代,它被稱作‘混沌之種’。”
“它本應擁有包容萬物、演化萬法的潛力,是通往至高法則的橋梁。可惜……”墨先生的目光似乎能穿透凌的身體,直視他丹田內那殘破黯淡的混沌靈根,“它受損太重,近乎崩滅。如今的它,更像是一塊布滿裂痕的貧瘠土地,無法孕育力量,只能憑借本能,艱難地汲取著外界微不足道的養分,甚至需要依靠外置的‘義骸’網絡來維系基本的能量循環。”
凌的呼吸微微一滯。墨先生不僅說出了“混沌之種”這個從未聽過的名稱,更是一語道破了他“靈骸道”的本質!這絕非猜測,而是真正的洞察!
“導航石選擇你,并非因為你有多特殊,而是因為你體內的‘種子’,是開啟許多上古遺跡的‘鑰匙’之一。你們所謂的相遇,不過是早已寫好的程序,在特定時間點的必然執行。”墨先生的聲音帶著一種看透命運的淡漠,“你們,是被篩選出來的‘有緣人’。”
這番話信息量巨大,讓凌心神劇震。他一直以為自己的經歷是一連串的意外和掙扎,從未想過背后可能存在著某種“安排”。銹蝕星的蘇醒、瑞娜的診所、星梭號的接應、歸墟海的導航……這一切,難道真的都是一條被設計好的路徑?
瑞娜和艾莉絲也露出了震驚的神色。如果墨先生說的是真的,那他們的命運,從一開始就籠罩在巨大的迷霧之中。
“你說你是囚徒,”凌強行穩住心神,抓住關鍵點,“誰囚禁了你?為什么囚禁你?這座監獄,到底是為了關押誰?”
墨先生沉默了片刻,精神波動中第一次帶上了一絲難以捕捉的復雜情緒,像是嘲諷,又像是無奈。
“囚禁我的,是‘時間’,是‘恐懼’,也是……我自己的選擇。”他緩緩說道,“至于這座監獄……它最初的目的,并非關押某個個體,而是為了封存一個‘錯誤’,一個足以導致整個紀元重啟的……‘實驗意外’。”
實驗意外?紀元重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