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娜關閉了隱藏工作室的入口,兩人回到上層的診所。氣氛明顯變得不同。瑞娜開始系統(tǒng)地檢查診所的每一個防御節(jié)點,加固門栓,調(diào)試著隱藏在各個角落的傳感警報器。她從一個鎖著的柜子里取出兩把制式脈沖手槍,檢查了能量匣,將其中一把遞給凌。
“會用嗎?”她問。
凌接過槍,入手沉甸甸的。他握住槍柄,手指自然地找到扳機的位置,一種模糊的熟悉感傳來。“好像……會一點。”
“基礎模式,扣動就行。后坐力不大。”瑞娜沒有多問,開始將一些核心數(shù)據(jù)芯片和小型精密儀器打包進一個便攜箱。“我們可能隨時需要撤離。”
凌將手槍插在腰后,開始幫忙收拾必要的物資:濃縮營養(yǎng)劑、水囊、醫(yī)療包、以及一些通用的工具和零件。他的動作很快,效率很高。
“巴頓幫為什么會這么執(zhí)著?”凌一邊將能量電池塞進背包,一邊問道,“就算我有點特別,也不值得他們?nèi)绱舜髣痈筛辍!?/p>
瑞娜拉上便攜箱的拉鏈,聲音低沉:“在銹蝕星,任何‘特別’都意味著潛在的價值。可能有人把你能打的消息傳了出去,結(jié)合你突然出現(xiàn)的時間點,他們可能懷疑你是某個勢力派來的探子,或者……”她頓了頓,看向凌,“他們從別的渠道,知道了點什么。關于古老遺跡,關于……某些無法用常理解釋的現(xiàn)象。”
凌想到了那塊引起共鳴的金屬碎片。難道巴頓幫的目標,不僅僅是他人,還有他這種能與特定遺物產(chǎn)生反應的能力?
“我們必須假設最壞的情況。”瑞娜將便攜箱放在門邊容易拿取的位置,“他們不是來抓一個普通闖入者的。他們是來獲取‘資產(chǎn)’的。”
夜色漸深,診所內(nèi)只留下一盞昏暗的工作燈。兩人輪流休息,保持警戒。凌靠著墻壁,手里握著那把自制的能量匕首,感受著握柄冰涼的觸感。外面的風聲似乎比平時更緊,偶爾傳來金屬摩擦的異響,分不清是自然現(xiàn)象還是有人在靠近。
后半夜,輪到瑞娜值守。她坐在工作臺前,監(jiān)控著連接外部傳感器的屏幕。屏幕上分割出幾個畫面,顯示著診所周圍幾個關鍵通道的情況。大部分區(qū)域只有垃圾山投下的扭曲陰影,在風中晃動。
突然,靠近東側(cè)通道的一個畫面邊緣,似乎有什么東西快速掠過了一下。很模糊,像是一道影子。
瑞娜立刻坐直身體,手指在控制板上操作,將那個區(qū)域的監(jiān)控畫面放大,調(diào)整亮度和對比度。
畫面清晰了一些。在堆積如山的廢棄管道后面,似乎有不止一個人影在黑暗中無聲地移動。他們利用障礙物隱藏身形,動作協(xié)調(diào),明顯不是普通的拾荒者。
接著,西面和北面的監(jiān)控畫面也相繼捕捉到了異常。幾個紅外成像模式下顯示的熱源信號,正從不同方向,緩緩地、有條不紊地向診所所在的位置合攏。他們移動得很慢,很專業(yè),在徹底包圍這里。
瑞娜沒有發(fā)出警報,她只是靜靜地看著屏幕,眼神冰冷。她切換了幾個攝像頭的角度,確認了對方的人數(shù)——至少超過十人,而且從熱源輪廓看,其中幾個攜帶了長武器。
她輕輕敲了敲耳邊的內(nèi)置通訊器,連接了凌的腕帶。
“凌。”她的聲音通過骨傳導,清晰地響在凌的耳中,音量控制在只有他能聽見。
凌立刻睜開眼睛,沒有絲毫剛醒的迷糊。
“他們來了。”瑞娜的聲音平靜,卻帶著最終確認的沉重,“很多人。我們被包圍了。”
凌握緊了能量匕首,站起身,走到瑞娜身后,看向監(jiān)控屏幕。
屏幕上,數(shù)個代表著不懷好意身影的光點或模糊輪廓,正在黑暗中聚集,如同逐漸收緊的絞索,牢牢鎖定了這座隱藏在垃圾山深處的“鐵皮”診所。
風暴,就在門外。第一部分的旅途,在此刻戛然而止,危機一觸即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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