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塵緩緩沉降,露出通道內一片狼藉的景象。
巴頓嵌在巖壁里,外骨骼破碎,渾身焦黑,已然昏死過去。他帶來的那隊剝皮者精銳,大部分在剛才的爆炸和沖擊波中非死即傷,只剩下兩三個離得稍遠的,此刻握著武器,驚恐地看著凌,進退維谷。
礦坑深處那令人心悸的波動和低沉的吮吸聲,如同背景音般持續著,加劇了這片空間的壓抑感。
凌緩緩收回了微微顫抖、表面浮現細微裂紋的右臂義肢。體內那股因瞬間爆發而沸騰的力量感,正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更深沉的虛弱和空乏?!叭嗽斓ぬ铩眱瓤湛杖缫?,甚至因為強行驅動那性質駁雜的能量而傳來隱隱的鈍痛。脊柱的金屬回路也因超負荷而微微發燙。
他身體晃了一下,幾乎站立不穩。
“凌!”瑞娜立刻上前扶住他,手中的能量手槍依舊警惕地指著那幾個殘余的剝皮者。
“我沒事……”凌的聲音沙啞,帶著透支后的無力,但他的眼睛卻異常明亮,緊緊盯著那幾個被震懾住的敵人。
那幾人接觸到凌的目光,又看了看嵌在墻里不知生死的巴頓,以及通道深處那令人不安的聲響,最后一點斗志也消散了。他們發出一聲驚恐的喊叫,丟下武器,連滾帶爬地朝著來時的通風井逃去,甚至顧不上拖走同伴的尸體。
短暫的威脅,解除了。
凌這才真正松懈下來,幾乎將全身重量都靠在了瑞娜身上。劇烈的喘息牽動著肺葉,靈根處傳來的碎裂痛感也因精神的放松而變得更加清晰。
“你的手臂……”瑞娜看著他義肢上的裂紋,眉頭緊鎖,“還有體內的能量回路,都因為剛才的過載出現了損傷。我們需要立刻找個地方進行檢修和調整?!?/p>
凌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而是閉上眼睛,仔細感受著身體內部的變化。
虛弱和痛苦是真實的,靈根的殘破也依舊是無法忽視的定時炸彈。但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也在此刻清晰地浮現出來。
那是一種……“路徑”被打通的感覺。
盡管“蓄能池”空了,回路也因過載而受損,但這條連接脊柱、貫穿主要節點、最終匯入“人造丹田”的能量通道,是真實存在的。它沒有因為剛才的極限運轉而崩潰,反而在那種高壓下,變得更加“堅韌”和“清晰”。
他回想起剛才那決定性的一拳。將儲存的能量瞬間壓入義肢回路,爆發出的那種超越肉體極限的力量……雖然短暫,雖然代價巨大,但那確確實實是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戰斗的體驗。
這不是依賴模糊本能的反擊,也不是靈光一現的技巧。這是一種可以重復、可以控制、哪怕目前效率極低的力量運用方式!
“靈骸道……”凌低聲念出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