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基地的圍墻之內,法則已然頒布,冰冷的秩序如同鋼筋水泥般開始澆筑成型。但陳默深知,僅靠現有的這點人手,想要支撐起他腦海中那個初具雛形的“暗影帝國”,無疑是癡人說夢。他們需要更多的人,更多經過篩選、訓練、能夠被掌控的刀。
錢,他們現在不缺。缺的是可靠且能用的人手。
來源有兩個:一是從上次柬埔寨園區混亂中,由素察通過隱秘渠道零星解救并轉移出來的少數幾個“豬仔”;二是通過黑市渠道,招募那些身懷特殊技能、同樣游走在灰色地帶或被主流社會排斥的邊緣人。
第一批“新人”很快被帶到了基地。
他們大約有七八個人,都是從那個地獄般的園區里逃出來的幸存者。個個面黃肌瘦,眼神里還殘留著驚恐和麻木,如同受驚的兔子,擠在一起,畏懼地看著周圍那些荷槍實彈、煞氣騰騰的“暗影”老隊員,以及這個如同軍事堡壘般的陌生環境。
陳默站在他們面前,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針,逐一掃過這些瑟瑟發抖的軀體。他沒有說話,只是這樣沉默地注視著,無形的壓力讓這些本就脆弱的靈魂幾乎要崩潰。
終于,他開口了,聲音不大,卻如同寒鐵敲擊,字字清晰:
“我知道你們從哪里來,經歷過什么。”
一句話,就讓其中幾個人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痛苦的悸動。
“仇恨,還在嗎?”陳默問道,聲音里聽不出任何情緒。
沒有人回答,只有粗重的呼吸和壓抑的哽咽。
“或者,你們只想拿著一點可憐的路費,找個地方躲起來,茍延殘喘,祈禱噩夢不要再找上門?”他的語氣里帶上了一絲極淡的譏諷。
依舊沉默。
陳默向前邁了一步,距離他們更近。
“我給你們第三條路。”他的聲音陡然變得極具穿透力,冰冷中帶著一種蠱惑,“留下來。拿起槍,學會殺人。用你們恨的那些人的血,洗刷你們的恐懼,填飽你們的肚子,讓你們變得強壯,讓你們再也沒人敢欺負。”
他頓了頓,目光如炬:“甚至,有朝一日,你們可以親自殺回去,把你們受過的苦,百倍千倍地還給那些雜碎!”
這番話,如同投入死水的巨石,瞬間在這些絕望的心靈中激起了巨大的波瀾。仇恨的火焰被重新點燃,求生的本能被引導向另一個極端的方向。
一個年輕人猛地抬起頭,他叫阿明,就是當初在園區宿舍里第一個撿起磚頭砸向守衛的人。他的眼睛里布滿了血絲,燃燒著近乎瘋狂的恨意:“我干!我要殺了那群畜生!”
有人帶頭,其他幾個被仇恨吞噬或者自覺無路可走的人,也陸續嘶啞著表態愿意留下。
但也有兩三個人,眼神依舊恐懼,顫抖著向后退縮,表示只想離開。
陳默沒有阻攔,也沒有威脅。他只是對巴頌點了點頭。
巴頌獰笑一下,揮揮手,讓手下拿來幾個薄薄的信封,里面裝著一點微不足道的路費,然后示意那幾個人跟著一個隊員離開。
“他們會‘安全’地離開邊境。”陳默看著剩下的五個人,包括那個阿明,冷冷道,“但從此以后,他們是生是死,與‘暗影’無關。而你們,”他的目光如同實質般壓在剩下的人身上,“選擇了另一條路,就沒有回頭箭了。這里的規矩,剛才你們也聽到了。違抗,就是死。”
五個新人臉色蒼白,但眼神卻逐漸變得堅定,甚至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瘋狂。
“很好。”陳默轉身,“巴頌,他們是你的了。一個月,我要看到他們至少不會把子彈打到自己的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