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不要無理取鬧。”
“你根本不敢。”危莞然一嗓子喊得亮堂堂,她被自己怔住了,她別開臉,“你我都冷靜一下吧,我去看看拓文。”
寧拓文的臉燒得通紅,危莞然將他抱在懷里,用氣聲說“對不起”。
她覺得寧拓文出生得不是時候,他應該晚幾年再降臨到這個世界,至少等她跟寧道成解決那個矛盾之后。
“如果我不再練劍,你能不那么瘋狂嗎?”
危莞然轉過頭去,寧道成倚在門邊,認真地發問。
“可我不是為了你才練劍的。”危莞然兩頰緊了緊,她意識到自己不能肯定這句話,如果寧道成不練劍了,她會松一口氣嗎?
“那么,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會改變?”
“你為什么非得問這種非此即彼的問題?”
“因為我希望能好好過日子。”
危莞然搖搖頭:“不應該是這樣的。”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寧道成的聲音很疲倦,“當初你喜歡我,不就是因為在那場比試中我險勝了嗎?你不喜歡弱者,也不喜歡比你強太多的男人。”
“你也一樣。”危莞然頭皮起緊,為這段感情的起因感到可悲,“你不喜歡弱者,你喜歡比你稍弱一些的女人。”
寧道成不知道還能說什么,他閉了閉眼:“我們打一場吧。”
危莞然心知肚明:“我現在還打不過你。”
“那你想怎么樣?”
“等我再練幾個月。”
“之后呢?你贏了如何,輸了又如何?”
“如果我贏了,你不會高興的,是嗎?”
寧道成沒法違心地否認。
“如果我輸了,我也不會高興的。”危莞然挫敗地想,這件事沒有轉圜的余地了。
寧道成突然走過來,同時抱住了危莞然和寧拓文:“不比了,我們不比了,好嗎?你想跟誰比,我們到江湖上去比。”
他們又這么過了十年,本可以這么度過余生,然而時間再次讓深埋的問題暴露。
寧拓文被爹娘同時逼著練武,心中積攢了太多不滿,他是個聰明人,很快便想到了好方法。他要將爹娘跟自己的矛盾,轉換成爹娘之間的矛盾。他明白他們在意什么。
寧拓文問寧道成:“爹,你和娘親誰的武功更厲害啊?”
寧道成一愣:“問這個做什么?”
寧拓文說:“因為你們教我的劍法不一樣啊,如果你厲害一些,那我就多練練你教的,反之,我就多練練娘親教的。而且我覺得啊,娘親的武功比你厲害多了。”
在跟危莞然單獨相處的時候,寧拓文對她說了差不多的話,只不過變成了“我覺得爹的武功比你厲害多啦”。
寧道成先沉不住氣,提出想跟危莞然比一比。危莞然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結果竟然是危莞然略勝一籌。
那之后寧道成的心中藏了一條吐著信子的蛇,他不再逼著寧拓文練武,輪到他教寧拓文的時候,他都在自顧自地練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