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門幫幫主大怒,聲明若勝寒派不將柴門幫的弟子平安放回來,便要對勝寒派宣戰(zhàn)。勝寒派和柴門幫都在關(guān)州,真要打起來,關(guān)州的百姓也要跟著遭罪。
勝寒派氣焰正盛,梅留弓根本不欲隱藏野心,哪里會理會柴門幫的威脅?相反,既然柴門幫要劍指勝寒派,那勝寒派便要抓更多柴門幫的人,削弱柴門幫的實(shí)力。
崔家現(xiàn)在的藏身點(diǎn)在關(guān)州郊外,雖然離勝寒派近了,離危險就也近了,但離得近有一個好處,便是打探消息方便許多。崔疑夢聽聞柴門幫朝勝寒派宣戰(zhàn)后,不由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崔疑夢對崔尋木說:“大哥,我想加入柴門幫。”
崔尋木乍然一聽,不免驚詫:“為什么?”
“我想報仇。”崔疑夢近來成熟了很多,不再成日把殺人、報仇這樣的話掛在嘴邊,但這并不意味著她已經(jīng)放下了執(zhí)念,她只是把念頭深藏在心中,日日刻苦訓(xùn)練,等待某日順利轉(zhuǎn)化為行動。
她要報仇,只憑一人的力量,只憑崔家人的力量,都太過渺小。她說:“柴門幫已經(jīng)跟勝寒派宣戰(zhàn)了,我想隱匿身份加入柴門幫,背靠柴門幫,集中力量對付勝寒派。”
柴門幫是第一個宣布跟勝寒派為敵的門派,不管它的實(shí)力如何,起碼它的立場很明確。崔疑夢覺得這是一次很好的機(jī)會。
崔尋木目光沉沉:“改換姓名很簡單,可隱匿身份不容易。”
崔疑夢說:“是因?yàn)槲业哪訂幔课铱梢宰鲂┖唵蔚囊兹荩瑳]人會知道我的真實(shí)身份。”
“不只是你的模樣。”崔尋木想得比崔疑夢更多,“你的武功、你的氣度、你說話的方式、你內(nèi)心的仇恨……都不是那么容易隱藏的,就算他們不確定你的真實(shí)身份,也會對你的來歷產(chǎn)生懷疑。”
“這些東西我都可以努力隱藏,如果露出破綻,我就說我的親人被勝寒派的人抓走了,所以我落魄了,所以我很他們,這不是很容易搪塞過去的理由嗎?而且,這也不是假的。”
崔尋木問:“疑夢,你決心要去?”
“大哥,我不想再躲藏在一個角落,日日去打聽梅留弓死了沒。我不想再過這樣的日子了。”雖然這樣的日子很安全,只要藏身處不被發(fā)現(xiàn),崔疑夢都能保住性命過日子,可那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想活在有危險的陽光下,她想給爹娘立碑……能被陽光照耀到的碑。
崔尋木沉默須臾:“既然你已經(jīng)下定決心,也知曉個中風(fēng)險,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我便不再勸阻了。”
崔尋木點(diǎn)頭太輕易,出乎崔疑夢的意料:“大哥,你這是同意了?”
“我若說不同意,你會打消這個念頭嗎?”
“……不可能。”
“對啊,我只能同意了。”
“你這話聽起來,一點(diǎn)也不真心實(shí)意。”崔疑夢悶悶不樂,她想要得到的是崔尋木的鼓勵和贊賞,而不是一句無可奈何的“只能同意”。
崔尋木嘆道:“我是你的兄長,眼看著你去冒險,我又怎可能全然放心拍掌贊成?不過這段日子我也想通了一件事,雖然我是你們的兄長,但你們都不是不懂事的小孩,你們有欲求、有分寸、有衡量,你們深思熟慮過后的決定,我都不應(yīng)該阻攔。”
弟弟妹妹都二十多歲了,就算爹娘還在世,也沒法直接干涉他們選擇要走的路,更何況他只是他們的兄長?該放手了,崔尋木想,畢竟他自己去冒險的時候,可沒問過弟弟妹妹一句同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