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歸柏強調了一遍:“明天我在千仞峰下等你,如果你沒來,我就來這里找你。”
陸行舟真是怕了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他連忙搖頭:“你別來,我一定會去的。如果我沒去的話,說明有突發情況,你也別傻乎乎地一直等我,知道了嗎?”
寧歸柏聽是聽見了,但看那樣子,應該是不怎么想答應。
陸行舟語重心長地說:“我知道你的武功很厲害,但雙拳難敵四手,這里終究是燕歸堂的地盤,萬一你真的被發現了,他們一群人圍著你打……萬一他們一不小心撞了狗屎運,你又一不小心倒了霉,真把你抓起來了怎么辦?你可是我的好朋友,我不想讓你受到一丁半點兒的傷害。你就當是為了我行不行,答應我不要再來這里了,不要讓我擔心,好不好?”
寧歸柏別過臉去,不要看到那迷惑人心的雙眼。
陸行舟跳下床去,半蹬著鞋走到寧歸柏面前:“小柏?”
寧歸柏往另一個方向偏頭。
陸行舟的臉又追了過來:“小柏,答應我。”
寧歸柏閉上了雙眼。不看不看,砒霜如蜜糖。
陸行舟忍無可忍,直接雙掌捧住寧歸柏的臉,命令道:“小柏,你睜開眼睛看著我,你說‘好’。”
寧歸柏抓住陸行舟的手腕,將他的手從自己臉上摘下來,然后身影一閃,人已經從窗戶中跳了出去,落荒而逃似的。陸行舟追到窗邊往外看,只見月牙高懸,暈著銅錢般的光,哪里還有寧歸柏的影子?
翌日,陸行舟例行練了兩個時辰的武功,便匆匆去了千仞峰下。
他一出現,就聽見了自己的名字:“陸行舟。”
陸行舟抬頭一看,寧歸柏又坐在了樹上,抱臂看著陸行舟。陸行舟影掠身動,坐在寧歸柏身旁:“你怎么這么喜歡坐在樹上。”
寧歸柏言簡意賅:“樹高,易觀察。”
陸行舟又問:“你等我多久了?”
“沒多久。”
“事不宜遲,我們開始練習吧。”
“我給你找了一條道。”
“什么道?”
寧歸柏握著陸行舟的手,從樹上一躍而下,落到一處山腳下,說:“我試過了,從這里上去是最省力的。你從這里一直往上爬,不要偏移方向,能省一半的氣力。”
“你試過了?”陸行舟驚疑不定,那是什么意思,“你把所有上山的路都試了一遍?”
寧歸柏點頭。
陸行舟心頭一陣烈馬馳騁,從千仞峰底下往上爬,四面八方道路無數,那得有多少種選擇啊?他爬一個月也許都爬不完,寧歸柏居然試出來了?而且寧歸柏還把這么重要的發現告訴自己,陸行舟自問,他何德何能?
寧歸柏說:“從現在開始再練習半個月,比賽的時候你從這里上去,贏的可能會多一成。”
陸行舟驀然鼻酸,他愣愣地看著寧歸柏,寧歸柏迎著他的目光,認真極了。
寧歸柏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不知道任務的存在,不知道他必須要做這件事情的理由。可他卻無條件地幫助自己,這讓陸行舟恍惚覺得,他不是只身孤影,無根浮萍。
陸行舟看得太久了,寧歸柏還是移開了目光。他不太自在地問:“怎么了?”
“謝謝你。”陸行舟吸了吸鼻子,不想把氣氛弄得太煽情,他搭著寧歸柏的肩膀,發誓說:“我請你吃飯,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我請你吃飯,你想吃什么都可以,你想把整個酒樓吃了都可以,就算我賣身都會讓你吃上這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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