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猜測?”
“你聽聽就好,不一定對。”
“好,你說吧。”
吳非吾壓低了聲音:“我懷疑倪玉峰是鄭兄殺的。”
“什么??”陸行舟驚得險些站起來。
吳非吾說:“當然也可能不是,這只是我的懷疑。”
陸行舟摳著桌子邊:“為什么會這么想?”
“其實也沒什么真憑實據,就是一種感覺。倪玉峰被殺的消息是鄭兄告訴我的,他跟我說這事的時候,太鎮定了,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陸行舟覺得有點扯:“可是他本來就是很鎮定的一個人啊。”
“不是那種波瀾不驚的鎮定。怎么說呢,是那種胸有成竹的鎮定,還有隱不可察的快意。不過還是那句話,也有可能是我想多了,所以你聽聽就行,不必放在心上。”
陸行舟默默記住了此事。說到鄭獨軒,他也很久沒見過這個人了,想見到他么?陸行舟給出的答案是否定,記憶之事,是一根拔不掉的刺。
吳非吾不知道他們的事情,說:“誒,鄭兄現在也在燕歸堂,你要跟他見一面嗎?”
陸行舟搖頭:“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了,改日你我一起去看看鎖愁兄,好不好?”
吳非吾說:“別改日了,就明日吧,明日你有什么事嗎?”
“沒有,那就明日。”
“好。”吳非吾起身送陸行舟,他看見屋簷上靜坐的寧歸柏,打趣道:“他是欠了你什么嗎?怎么像個護衛那樣一直盯著。”
陸行舟扶額:“說反了,不如說我欠了他什么。”
“你欠了他什么?”
“一命之恩,也算不上,半命之恩吧。”陸行舟死不了,所以寧歸柏也不算真的救了他。有沒有他,說真的區別不大,所以陸行舟也沒有特別濃烈的要報恩的沖動。
“你們一直待在一起?”
“也沒有一直,他救了我之后我們才結伴的。”
吳非吾說:“他是個很厲害的人,我是說武功。”
“我知道。”
吳非吾瞥了寧歸柏一眼,低聲說:“倘若他別有所圖——你若是不想跟他牽扯過多,還是早點跟他分開吧。”
陸行舟沒當回事:“我有什么好圖的,他什么地方不比我強,除了情商,哦他也不是沒有情商,怎么說呢,他是不愿意有,也不對,他是不屑于有……怎么說怎么怪,算了,反正我真沒什么好圖的。”
“誰知道呢。”吳非吾跟寧歸柏對上了視線,馬上意識到他能聽見,但察覺不出什么惡意。他沒再說什么,只拍了拍陸行舟:“我就不送了,明天見。”
陸行舟點頭:“明天見。”
回客棧的路上暮色降臨,陸行舟和寧歸柏在餛飩鋪里填肚子,陸行舟觀察著寧歸柏的神情,奇怪地想,被冷落了大半天,他居然沒有不高興。這可真不像寧歸柏啊。于是陸行舟就這么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