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怎么知道?”
“爹,是不是死了?”
“……是。”
“我夢到他們了,他們好像都在跟我說話,還是在跟‘他’講話。”
廖伶敏的聲音冒出來:“我想到了一種可能,你那一半三魂七魄重新進入體內,需要重新融合,或許等融合完畢后,你就能恢復正常了。”
陸行舟問:“什么是正常?”他用拳頭捶著腦袋,好痛苦,此刻沒法回到現實世界的痛苦,接受自己有可能已經在異世生活了八年的痛苦,這種無力讓人憤怒。
寧歸柏抓住他的手,不讓他繼續捶腦袋。
“我告訴你什么是正常,生離死別是正常,無可奈何是正常。”廖伶敏在火上澆了一把油,轉身離去了。
陸行舟想,不錯,生離死別是常態,可不應該是十四歲的人的常態,他沒做過壞事,沒傷害過人,為何要讓他來承受這種跟年紀不符的苦難。
“別聽她的。”寧歸柏突然抱住了陸行舟,他輕輕地拍著陸行舟的背,這是他第一次做這樣的事,姿態僵硬,略顯笨拙。
“我不知道。”陸行舟的聲音悶悶的,他埋在寧歸柏的頸窩處,嗅著寧歸柏的味道,他覺得很好聞,這讓他的心情好了一些。
寧歸柏不知道說什么好,他就這樣輕拍著陸行舟的背,直至陸行舟在他的懷中閉上眼睛。
陸行舟又睡了一覺,這回沒做夢,他醒來后樂觀不少,他不要臣服于稀里糊涂的命運,一定會有辦法的。桌上放著切好的椰肉,兩串紅果子,還有幾個水煮蛋,陸行舟每樣都吃了些,他出門,看到寧歸柏和廖伶敏在樹下說話。
寧歸柏瞧見陸行舟了,他撇下廖伶敏,走向陸行舟。
陸行舟揚起笑,寧歸柏怔了怔,陸行舟說:“這具身體失去了記憶,我迷茫,你擔憂,不高興也不能解決問題,還是笑一笑吧。說起來,我好像還沒見過你笑呢。”
“你希望我笑嗎?”
“當然。”
于是寧歸柏便笑了,一陣風吹起了桃花。
陸行舟晃了晃神:“你依舊認為,‘我們’是同一個人嗎?”
“一直如此。”
陸行舟說:“好吧,那現在我就是他,我不否認了。”
“為什么?”
“因為那個夢,還有你,你給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如果我不認識你,應該不會有那種感覺。對了,你剛剛在和廖伶敏說什么?”
“我在問她關于引魂的事情,她把她知道的都告訴我了。”
“有線索嗎?”
“沒有。如果她說的是真話,你現在還沒恢復,應該是因為你是異世之魂,所以出現了一些意外。你做了那個夢,就是一種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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