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莞然練劍,風聲瀟瀟,刮著陸行舟的耳,和誰怕誰的一顆心。
陸行舟也想練功,可他不想讓寧歸柏一個人躺在這里,不知經歷了多少遍的,毫無知覺的,孤零零的。陸行舟牽著他的手,用摩挲傳遞溫度。他就這么認認真真地,將目光壓在寧歸柏的身上,每一道呼吸都變得平靜,變得妥帖,等著他醒來。
寧歸柏睜開眼前,先用尾指勾了下陸行舟的手指。陸行舟連忙解開水囊,將他扶起來,給他喂了些水。
危莞然還在練劍,寧歸柏看見了,眼中沒有絲毫的波動。他感知著身體的變化,一種陌生的東西增強了他的力量,是飄的,根本不踏實,但也是真的。
寧歸柏松開了陸行舟的手,陸行舟抓住他,焦急地問他,沒事吧。
寧歸柏說:“沒事。”
陸行舟小小聲:“不要騙我。”
寧歸柏沒忍住,捏了捏他的耳垂:“不騙你。”
危莞然終于收劍回鞘,寧歸柏站起來,他已經恢復,不需要陸行舟扶著了。陸行舟站在他身邊,不遠不近,微妙的距離。
危莞然問:“感覺如何?”
寧歸柏說:“不如何。”
危莞然問:“‘落花流水’練得如何?”
“落花流水”就是寧歸柏在蓬萊練的內功,雖然中間發生了很多事,但他沒怎么落下練功進度。寧歸柏說:“來吧。”
來吧?陸行舟一愣,只見寧歸柏一躍而起,便朝危莞然拍出一掌。危莞然面不改色,硬接下這一掌,寧歸柏不避不退,竟然直接跟危莞然拚起掌力了。
陸行舟沒上前,他被兩人對戰所卷起的勁風糊住了眼睛,逼退了十幾步,他揉著眼睛,努力看清寧歸柏。
過了一刻鐘,兩掌分開,寧歸柏退后兩步,危莞然佇立原地,她滿意點頭:“練得不錯。”
寧歸柏“嗯”了聲。
危莞然問:“你吃過長生藥嗎?”
寧歸柏說:“沒有。”
“長生藥就是從你們手上流出去的。明知道那是長生藥,為何不吃?”
危莞然知道了這件事,寧歸柏并不意外,這段時間去過蓬萊的人就這么多,池魚閣人多眼雜,他和陸行舟找到了長生藥,這已是公開的秘密。
寧歸柏說:“不想吃。”
木已成舟,危莞然轉了個話題:“回登龍城么?”
“有新的武功要學?”
“沒有。”
“那我不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