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徽被陸行舟說得一陣恍惚,但理智仍存:“如果我手上的長生藥全是假的,你又何必花錢買下它們?”
“我到處買長生藥,賭的是概率。”陸行舟說,“我清楚長生藥的用途,我貪生,想多活幾十年,如此而已。”
成徽還是搖頭:“我不賣,你們走吧。”
陸行舟問:“……為何?”
成徽說:“你說長生藥沒法讓重病之人恢復健康,可長生藥乃稀世之寶,服過它的人這么少,有誰能說清長生藥的全部功效?我相信長生藥能延年益壽,也能治病,我不會放棄任何希望。所以,二位請回吧。”
陸行舟說:“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強人所難,希望成夫人能平復如舊,我們就不打擾了,告辭。”
離開成府后,陸行舟說:“看來要執行另一個計劃了。”
在來之前他們就商量過,如果能夠勸成徽將長生藥賣給他們,自是最好的辦法。但成徽多半不愿意賣,而陸行舟也不想明搶,直接撚滅成徽的希望。退而求其次的辦法,就是在入夜后潛入成府,將剩下的長生藥全部調換。
寧歸柏想,這跟明搶沒什么區別,最終的結果是一樣的,余自玫會死,成徽也會死。這些話不用他說,陸行舟當然知道。陸行舟目光悲愴,神色卻堅定,對不起了,他必須舉起屠刀,再當一次劊子手。
月亮白晃晃地墜在天邊,陸行舟踩著自己的影子前行。他沒讓寧歸柏跟過來,一是因為這次行動很簡單,他一個人就能應付自如。二是因為他不想讓寧歸柏沾染罪惡,這跟殺甘如寄不一樣,甘如寄該死,可成徽和余自玫沒做過傷天害理之事,他們不應該被這樣對待。陸行舟要獨自做這個惡人。
已是三更天,陸行舟走到院中,腳步一頓。
成徽還沒睡,他站在房門外,聽余自玫難受且壓抑的呻吟。他的胸膛劇烈起伏,眼淚淹沒了臉龐,他用雙手捂住臉,緊緊咬著下嘴唇,強迫自己不能發出聲音……不能被余自玫聽見。
一墻之隔同悲歡。陸行舟站在暗處,余自玫的呻吟、成徽的喘息,全都跑進他的耳中,他恨他有這么好的聽力,這么硬的心腸。
不能再聽了,看成徽這模樣,估計一晚上都不會睡了。陸行舟悄無聲息地來到成徽身后,點了他的睡穴,扶住他傾倒的身體,把他放在地面。陸行舟本想用同樣的方法對付余自玫,但走進門的一瞬間,他轉變了念頭。
他將成徽的所作所為、以及自己深夜來此的目的,都告訴了余自玫。
余自玫的呻吟止住了,她躺在床上,像一灘影子,過了許久,她甕聲甕氣道:“你把那什么長生藥……都拿走吧,辛苦你,調換藥的時候仔細些,別讓成郎看出異樣。”
陸行舟說:“好,多謝夫人。”
余自玫問:“成郎在哪?”
“……在臥房。”
陸行舟想撒一個善意的謊言,但這騙不過余自玫,她說:“成郎在房門外,你是怎么進來的?”
原來余自玫什么都知道。她沉悶著,他克制著,他們都心知肚明……陸行舟動容:“抱歉,他在門外,我點了他的睡穴。”
余自玫說:“可否勞煩你把他搬到隔壁臥房的床上?地寒,我怕他著涼。放心,明日我會說他暈倒了,是仆人把他抬進去的。”
陸行舟仰了仰脖子:“好,我這就去。”他將成徽抬到床上,脫去鞋,蓋上被子。
陸行舟回到余自玫的房間,繼續換藥,他每換十瓶,就點開任務面板看一眼。
余自玫沒再說話,她聽著那細微的動靜起起伏伏,一灘影子變得濕漉漉的。陸行舟完成任務,朝余自玫長長一拜,拖著步子離開了。
【主線任務:(有始無終)靡不有初,鮮克有終。長生藥流落四處,收回剩下的五顆長生藥55。任務獎勵:50000點經驗值】
“恭喜你完成任務,獲得50000點經驗值。”
“恭喜你升到56級。”
“觸發新的主線任務”
【主線任務:(懸而未決)人居一世間,忽若風吹塵。①自行處置五顆長生藥05。任務獎勵:10000點經驗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