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道呢?陸行舟雖有好奇,但見晏疏星不欲多說,便沒有開口詢問。他將劍的模樣印在腦中,便出發了。
出發之前,他還吃了兩顆“生發藥”,晏疏星量了他頭發的長度,說如果藥物的效果沒錯,那么陸行舟的頭發會長得比正常速度快一倍。
找劍的過程中,陸行舟沒有問人,這也是晏疏星的要求。他不想讓太多人知道這把劍的存在,所以不希望陸行舟大搖大擺地到處問,否則也不需要陸行舟,他早就找到這把劍了。
陸行舟只能靠“運”,如果他跟這把劍有緣,假以時日,他定可以找到。假如無緣,那便只好坦白承認,他盡力了,但結果不怎么樣。
就這樣,陸行舟暫時在晏疏星的住所住下,溫竟良沒跟他住一塊,而是住在了駱州的客棧。陸行舟每日早出晚歸地找劍,回到晏疏星的住所后,再被他把脈問診,看藥物有沒有什么不妥。
雖然陸行舟不太在乎自己的容貌,但自從吃了“生發藥”之后,他發覺自己變得疑神疑鬼。他每日會在梳過頭后,觀察地上頭發的數量,思索掉的頭發是不是比以往更多了。每當有什么不舒服的情況發生,比如只是頭有點暈、肚子有些痛、沒什么食欲這樣的小事,他都會想是不是藥物的作用。
晏疏星笑他:“不等試藥結束,我看你疑心病都要出來了。”在室內的晏疏星會脫掉一身黑袍,露出一張不太像大夫的臉,可能是因為長期用毒,他的氣質頗為陰沉。又因為總是遮住自己,陽光的暴曬和風霜的侵蝕都跟他無關,他的皮膚極為蒼白光滑,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年輕,卻更像是一個病人。
陸行舟說:“我把所有的大小情況都告訴你,也好讓你判斷是不是這藥的問題。”
“只要不是跟頭發有關的問題,或者別的大問題,就不需要理會。”
“為什么?”
“這世上沒有什么事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有人想要治療禿頭的毛病,不過讓他們忍受一些小折磨,也很公平,不是嗎?”
陸行舟覺得有道理,這就像他需要通過幫晏疏星做事來換取治療一樣,沒什么說不過去的。
他的頭發長得很快,不需要刻意去測量,陸行舟梳頭的時候都能感受到重量,他想,這藥物真是神奇,若是現代世界也能發明出來,不知會有多少人購買。
有沒有效果已經一目了然,晏疏星很得意:“看來我真是個天才,不管研制什么藥物都能成功。”
第一件事就這么完成了。
晏疏星還不肯告訴陸行舟第三件事是什么,他說他在準備修復經脈的藥物,等準備得差不多了再說。
陸行舟跟晏疏星相處下來,對晏疏星的感覺不差,并不擔心他會為難自己,因此沒有旁敲側擊多番打聽,反正遲早會知道的。
這日陸行舟照常去找劍,他找了多日,希望一天天消減,倒也不至于沒有。畢竟他找的地方越多,還沒找的地方就會越少,如果按這個角度來看,希望應該是越來越大的。陸行舟慣會安慰自己,更何況這跟找長生藥那次不一樣,他沒有背負著非做不可的任務和堅如磐石的信念,他的壓力沒有那么大,找劍的過程自然輕松許多。
只是沒了內力護體,陸行舟又變得很怕冷,他學著晏疏星的樣子,將自己裹得密不透風,呼吸時卻仍然覺得鼻腔都是冰的。但今日還好,因為今日有陽光,陸行舟低頭走著,看沙面上有沒有露出劍的部分,劍鋒、劍脊、劍鍔、劍莖、劍穗……什么都好,只要被陸行舟瞧見了,他就會往下挖,往回追溯。
不管找到的是不是那把劍,陸行舟想,不管被掩埋的是什么劍,他都會把黃沙撥開的。
他這么想著的時候,忽然覺得眼皮有些痛,好像被什么光刺到了。陸行舟抬起頭——
遠遠地,一把劍插在黃沙中,反射著太陽的金芒,煌煌耀眼,光彩奪目,兀然撞進陸行舟的眼里,他仿佛聽到了劍吟浪鳴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