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午后的陽城高鐵站,丁辰舒展身軀,家鄉(xiāng)的變遷如畫卷展開。
空氣中混雜著淡淡的青草氣息,一種奇異的割裂感油然而生。
這里,才是家的味道。
丁辰長長舒了口氣,身體里似乎有根緊繃的弦也跟著松弛了下來。
出租車內,車窗如畫框,外間風光緩緩流淌。
舊時泥濘小徑,今朝煥然一新,機械轟鳴中人力漸隱,田園之曲的悠揚被現(xiàn)代步伐的急促所掩。此情此景,談不上別有一番風味,只道是物換星移幾度秋,人亦非舊顏。
很快,一座雕梁畫棟的宅邸逐漸在眼前清晰,青磚黛瓦,背靠連綿青山。
丁辰站在家門口,凝視著眼前這座背山而建的別院。
朱漆大門配銅環(huán)門釘,門楣上懸掛“耕讀傳家“四字匾額,兩側照壁雕龍刻鳳。木質的雕花窗欞透著濃郁的桂北民居特色。
而別院背后,是連綿的青山和整片山坡的牛群。
安格斯、荷斯坦、桂北白牛……那悠閑甩著尾巴的模樣,仿佛在嘲笑他這個在城市里卷生卷死的“后代”。
“咚咚咚!”
“開門啦!”帶著久違的喜悅與一絲不羈,雙開的大門在他腳尖下強烈的抗議著。
“誰家孩子,這么沒禮貌……阿紫,去開下門!”院落里,四個嘰嘰喳喳的女人圍坐在一起,摸牌還在繼續(xù),感情玩了一個下午就沒起身。
“媽,是哥的聲音!院門就沒鎖,他故意的。打他!”一個清脆又帶著點懶散的女聲從二樓傳來。
張麗華內心突然一咯噔,壞了,說好胡一把就去買菜的,結果一圈又一圈。
從早上到現(xiàn)在就沒贏幾把,一上頭把兒子給忘了。
都怪那個沒用的爹。
一整天了,窩在山里頭也不知道回趟家,男人太不靠譜。
丁辰推門而入。
院子里種滿了母親鐘愛的月季,五顏六色,煞是好看。
東南角的大榕樹下是一座精心布置的麻將亭。
四角立著實木廊柱,上面架著防雨的透明頂棚,四周裝有可以升降的防風簾。亭內實木茶幾上還擺著茶具和瓜果點心。
四個女人見丁辰回來,紛紛從軟墊藤椅上站起,意猶未盡地從亭子里魚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