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婉清看著爺爺再次陷入沉睡,輕輕為他掖好被角。
房間里的氣氛漸漸從方才的激動中平復(fù)下來,只剩下監(jiān)護(hù)儀節(jié)奏的滴聲。
她轉(zhuǎn)過身,視線若有若無地掠過墻角那幾個癱在地上、面如死灰的二世祖。
他們一個個抖如篩糠,眼神里充滿了絕望。尤其是魏成,此刻的他,心已經(jīng)不是涼了,是直接凍成了冰坨子,碎了一地。
完了,芭比Q了,徹底完犢子了。
他腦子里只剩下這句循環(huán)播放的彈幕。
家里費(fèi)盡九牛二虎之力求來的續(xù)命丹藥,就這么被自己當(dāng)成泡妞的工具給糟踐了。人被打成了豬頭,面子丟光不說,還得罪了顧家,更要命的是,他幾乎能預(yù)見到顧家和歸云山莊追責(zé)時,自家老爺子那能把他天靈蓋掀開的憤怒眼神。
我爹會不會把我腿打斷?不,想的太美了。
他會先把我吊起來,然后再打!
顧婉清沒在他們身上浪費(fèi)更多時間,快步走到門口,拉開了房門。
門外,丁辰正靠在墻上,眼神有些飄忽,不知在想些什么。聽到門響,他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目光與顧婉清撞了個正著。
四目相對,丁辰下意識地想躲開那雙清澈又帶著水汽的眸子。
顧婉清卻是徑直走了過來,很自然地站在他身邊,然后,在丁辰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小手主動挽住了他的胳膊。
手臂上傳來的溫軟觸感,讓丁辰渾身一僵。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肌膚的溫度,甚至能聞到她發(fā)梢傳來的一縷淡淡馨香。
顧婉清拉著還有些魂不守舍的丁辰,重新走回病房,轉(zhuǎn)向在場的家人:
“爸,媽,大伯,二姑……”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但很堅定,我給大家正式介紹一下。這是丁辰,是我。。。很重要的朋友。
說到很重要三個字時,她刻意加重了語氣,目光也不自覺地柔軟下來。
二姑意味深長地看了看顧婉清,又打量著丁辰。
母親林韻秋則是皺了皺眉,眼神帶著審視與不滿,正要說什么,卻被一旁的父親輕輕拉住了手,他何嘗看不出女兒眼中那份藏不住的情愫?只是,此時此刻,這個年輕人確實幫了大忙,有些話并不適合多問。
大伯顧建國關(guān)心的方向不同,倒是最為淡定。
“丁辰小友,好手段。”他沉聲開口,“單憑這份以氣御針的沉穩(wěn),在年輕一輩中就極為罕見。不過……”他頓了頓,“不知可否告知,你這驚世駭俗的針法,究竟師從哪位前輩高人?”
在他看來,此等近乎鬼神莫測的手段,必有驚天動地的高人傳承。丁辰背后,定然站著一位隱世的杏林巨擘。
此時,大家的眼神跟之前已是截然不同,如果說之前是審判犯人般的審視和敵意,那現(xiàn)在——
是一種混雜著驚奇與探究的復(fù)雜目光,仿佛要把他從里到外看個通透。
但正是這種略顯“和藹”的“圍觀”,反而讓丁辰?jīng)]來由地身體一抖。
靠!這什么情況?
剛剛被千夫所指的時候,老子舌戰(zhàn)群儒,眼皮都不帶眨一下。
現(xiàn)在怎么回事,小心臟怦怦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