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湊到她耳邊,聲音低沉,“別沖動,先看看情況,這個人現在情緒激動,很危險。”
廉驍正在悄悄查看周圍。
火車上過道狹窄,綁匪背靠車窗,身后沒有退路,唯一的突破口就是他身側的空隙。
可孩子擋在中間,稍有不慎就會傷到。
現在的情況,真的很危險!
男人太過激動,手里的刀一直在抖,利刃不小心在孩子脖頸上劃開細小紅痕,血珠剛滲出來,就被他粗糲的拇指胡亂抹掉。
孩子疼得渾身一縮,哭聲陡然拔高,像根針狠狠扎在每個人心上。
“我的兒啊!”孩子母親瞬間崩潰,掙脫便衣的阻攔撲上前,又被另一個便衣拽回,她直挺挺跪倒在地,額頭一下下磕在地上,“求求你們停車,放他們走吧!我孩子不能死啊!求求各位長官了!”
乘務員和便衣都是滿頭汗水。
“這位先生,你不要沖動,我們現在聯系不上人,而且火車是沒辦法突然停下來的,我們的后面還有一輛火車,現在天正黑著,如果他們看不到,撞上了那我們所有人都會有危險!”
“少廢話!”拿刀的男人眼神猩紅,刀尖又往孩子皮膚里壓了壓,“別以為我不知道,停一會是沒事的,十分鐘,就十分鐘!如果過了時間還不停車我先宰了這小的,再挨個兒抓!這車廂里有的是人質,殺到你們同意為止!”
乘客們嚇得往過道后排擠。
便衣們形成了一個包圍圈,避免他發瘋竄出來。
就在這時,許星禾突然從人群里走了出來,江凜川伸手去拉,卻被她輕輕掙開。
“別傷孩子,我換他。”她的聲音不算大,卻讓所有人聽得清清楚楚。
綁匪上下打量她,嗤笑一聲,“你算什么東西?憑什么換這小崽子?”
“我比他值錢。”許星禾迅速轉頭,目光落在廉驍身上,“他是我丈夫,我們家在滬市做綢緞生意,不差錢。你們抓我,既能安全下車,還能要到贖金,比抓個沒油水的孩子強百倍。”
廉驍臉色驟變,忍不住往前站了半步,伸手虛扶著許星禾的胳膊,“不行!你不能去,就算咱家有錢,也不能以身涉險!”
江凜川站在原地,喉結滾動了幾下,最終還是沒出聲。
他知道許星禾的性子,更清楚此刻反駁只會壞了她的計劃。
他只能借著前面人的遮掩,握住許星禾的手,微微用力,讓她改變主意。
許星禾側頭看他一眼,什么都沒說。
她不是什么圣母,而是對自己有自信,才會提出這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