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切地追問,雙手不自覺地又用力了幾分。
“割讓阿包洪部落和辰門部落,赤狄早就對這兩個地方垂涎三尺,說那是他們不可分割的領土。趁著新王登基不穩,他們就想來趁火打劫,奪走這兩處。”
細封池咬了咬牙,艱難地說出了這句話。
“不,本王絕不答應!阿包洪部落和辰門部落是父王留給我的,歸屬白狄一百多年了,絕不能在我手里弄丟!”
躲在龍椅下原本哆哆嗦嗦的狐維,不知是看到母親有了依靠,還是體內那股不甘的勁兒突然冒了出來,竟猛地站起身,大聲說出了這句很MAN的話。
這一下,可讓細封九刮目相看,重新審視起自己這個平日里有些柔弱的王兒。
“媽呀,大王可太給力了!”細封九激動得眼眶都紅了,內心一陣酸楚,淚水忍不住流了下來。
她也跟著來了精神,說道:“這話我愛聽!擁護領土完整,即便白狄國沒了,我們也不能丟了阿包洪部落和辰門部落!白狄還有狐姬、還有狐突,還有巴東,怕他們作甚!”
細封池走到大王跟前,目光直直地盯著他,那目光仿佛一道寒光,看得狐維心里直發毛。
“我還真得高看你一眼,原來一直懷疑你擔不起白狄大王這個稱號,今日才知,大王柔弱的面孔下藏著一顆狼子野心吶!大王,我為你高興!”
細封池繃著臉,一字一句地說道,那表情嚴肅得讓人不敢直視。
突然,細封池仰天大笑,隨后像發射連珠炮一般對大王說道:“白狄有狐姬、有狐突,有丹木吉,有巴東,他們確實個個都是人才。但是,他們可都是狐吉的死黨啊,我敬愛的大王,你敢用他們嗎?這和飲鴆止渴有何區別?就算打退了赤狄,他們能真心擁護你嗎?要是這些人羽翼豐滿,扛起擁護狐吉的大旗,你覺得你能輕易剪除他們嗎?”
“這還不算完,打仗那可是燒錢又耗人的事兒。糧食、馬匹、草料、馬車,軍需的被褥、武器、帳篷和灶具,哪一樣不要錢?咱們的錢都快燒光了,面臨著無錢可燒的窘境。還有征兵,但凡年滿十四歲的都上了戰場,現在也面臨著無兵可征的尷尬局面,這可如何是好啊?”
細封池越說越激動,雙手不停地比劃著,臉上滿是焦慮。
這局面,確實尷尬得很。
往日里,這個時候的二白犬宮,正是群臣聚集、紛紛獻計獻策的時候。可今天呢,除了大王、細封九、細封池,就只有隗懷伯。
嘿,倒也符合今天這“精簡”的領導班子配置。這四大班子就詭諸被刺一案和搶救白狄這兩件國家大事,展開了激烈的討論和商榷。
“詭諸可是曲沃老大的親兒子,還是未來的接班人,咱們可得罪不起。況且前線戰況吃緊,必須穩住,可不能再惹出什么亂子,要是腹背受敵,誰能扛得住啊?在咱們白狄的地盤上發生這種丑事,他們肯定跟咱們結仇,以后誰還會給咱們面子?除非有個人,他們還愿意給這個人面子,畢竟有人好辦事嘛!可惜啊,咱還真找不出跟詭諸關系這么鐵的人。”
隗懷伯故意咂吧著嘴,無奈地搖了搖頭,那模樣仿佛在說這事兒已經沒救了。
“狐偃啊,狐偃和詭諸關系就鐵啊!而且,狐偃是公認的白狄最睿智的人物,學藝歸來,參加與赤狄的戰爭,就令赤狄人聞風喪膽!”細封九不過腦子,脫口而出。
“你是不是傻啊,我尊敬的太后!就憑狐偃那毛頭小子,打仗還馬馬虎虎,但搞思想給人做工作,可沒把握,嘴上沒毛辦事不牢,這可不行,絕對不行!”
隗懷伯一聽,立刻反駁道,臉上滿是嫌棄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