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關上的瞬間,李建國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氣,踉蹌一步,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雙手捂住臉,發出如同困獸般的壓抑喘息。他知道,從這一刻起,他不再是那個掌控權力的區委書記,而是遠山集團牽在手中的木偶,他的政治生命,甚至身家性命,都已不再屬于自己。
小雅怯生生地走過來,給他倒了杯水,小聲說:“李書記,您……喝點水吧。”
李建國抬起頭,看著這張年輕卻寫滿命運無奈的臉,心中涌起一股同病相憐的悲哀。他揮了揮手,聲音疲憊至極:“你……走吧。”
小雅愣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光芒,最終低下頭,輕聲說了句“我不走,我在這里陪您。”
陽光試圖穿透厚重的云層。但李建國感覺,自己的世界,已經徹底陷入了無邊的黑暗。遠山集團的網,已經將他牢牢縛住,而他卻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
……
與此同時,在酒店另一間不對外開放的隱秘套房內。
遠山集團董事長賀遠山,正通過內部監控系統,冷靜地看完了周振邦與李建國交鋒的全程(僅限于外間客廳部分)。他身后,站著他的弟弟,集團二把手賀遠明,以及剛剛完成“任務”的周振邦。
“大哥,李建國這塊骨頭,總算啃下來了!”賀遠明語氣帶著興奮。
賀遠山緩緩吐出一口雪茄煙霧,臉上并無太多喜色,眼神深邃:“骨頭是啃下來了,但消化起來,還得小心。李建國不是一般人,逼得太緊,狗急跳墻就不好了。振邦,后續的‘安撫’和‘控制’要跟上,既要讓他嘗到甜頭,也要讓他時刻記得,韁繩在我們手里。”
“賀總放心,我明白。”周振邦恭敬答道,“小雅已經安排好了,會讓她‘徹底消失’。那些‘資料’也做了多重備份,萬無一失。清江新區那邊,我會立刻跟進,盡快把生米煮成熟飯。”
賀遠山點點頭:“嗯。另外,注意天明集團那邊的動靜。魏天明那個老狐貍,不會眼睜睜看著我們吃肉。我收到風聲,他們最近和市委那邊的袁副市長走得很近。”
賀遠明冷哼一聲:“袁鵬?那個笑面虎?仗著是市委大管家,就想左右逢源?找個機會,讓他也識趣點!”
“遠明,稍安勿躁。”賀遠山擺擺手,“袁鵬那邊,先看看風向。我們的首要目標是拿下清江新區,奠定未來十年的根基。其他的,慢慢來。對了,金龍幫的金老歪那邊,最近安分點,非常時期,別惹出什么亂子。”
“我知道,大哥。”賀遠明應道。
賀遠山將目光重新投向監控屏幕,屏幕上顯示的是空無一人的套房客廳。他淡淡地說:“李建國只是第一步。清風市這盤棋,我們要通吃。”
然而,賀遠山并不知道,就在他們自以為徹底掌控了李建國,并謀劃著通吃清風市的時候,在酒店對面的一棟商業大廈高層,天明集團董事長魏天明,正放下手中的高倍望遠鏡。他轉身對身后的兒子魏海潮和首席智囊,一位戴著金絲邊眼鏡、氣質儒雅的中年男人(代號“師爺”)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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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國上鉤了。賀遠山這下算是把寶全壓在了清江新區上。”
魏海潮皺眉:“爸,那我們怎么辦?難道就眼睜睜看著遠山集團把最大的一塊肥肉叼走?”
魏天明臉上露出一絲高深莫測的笑意:“叼走?哪有那么容易。肉太肥,容易噎著。李建國這個人,看似軟弱,實則內心驕傲。被賀遠山用這種手段控制,他豈會甘心?只要他心里有根刺,我們就有機會。”
“師爺”推了推眼鏡,接口道:“魏總的意思是,我們可以給李書記……送去一點‘溫暖’和‘選擇’?讓他知道,在清風市,并非只有遠山一條船可上。”
魏天明贊許地點點頭:“沒錯。但要做得巧妙,不能引火燒身。海潮,讓我們在遠山內部的那個人,適時地、‘不小心’地泄露一點周振邦控制李建國的‘手段’給李建國知道。要讓他害怕,更要讓他憤怒。”
“然后呢?”魏海潮問。
“然后?”魏天明走到窗邊,俯瞰著遠處的遠山酒店,目光冰冷,“然后,等他被逼到絕境,走投無路的時候,我們再拋給他一根救命的繩子。不過,這根繩子,可不是白拉的。代價嘛……或許比遠山要得更高。”
一場螳螂捕蟬,黃雀在后的暗戰,已然在清風市的晨曦中,悄然拉開了序幕。而風暴眼的中心,那位剛剛簽下“賣身契”的區委書記李建國,還茫然不知自己已成為兩大巨頭博弈的關鍵棋子。遠山集團以為的“塵埃落定”,實則只是更大風暴來臨前的短暫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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