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楚峰在“云頂”酒店涉險的同時,市郊一處隱秘的高檔私人會所“墨竹軒”內,另一場暗流涌動的交易正在悄然進行。
包廂里,燈光柔和,熏香裊裊。遠山集團的“管家”周振邦,正與一位風姿綽約的少婦對坐品茗。少婦看起來二十七八歲,穿著藕荷色改良旗袍,勾勒出曼妙身段,氣質溫婉,眉眼間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精明與風情。她正是賀遠山的另一位重要情婦——黎曼姿,名義上負責遠山集團的慈善基金會。
“周叔,這么急找我,是那邊有消息了?”黎曼姿端起茶杯,動作優雅,聲音輕柔。
周振邦點點頭,神色嚴肅:“曼姿,時間不等人啊。賀總那邊……情況不妙。家里現在亂成一團,大少爺莽撞,二少爺心思又深,靠不住。我們得為自己謀條后路了。”
黎曼姿眼中閃過一絲復雜,輕輕嘆息:“賀總待我不薄……只是,眼下這形勢,確實讓人心寒。魏家那邊,條件怎么說?”她話鋒一轉,直接切入核心。
周振邦壓低了聲音:“魏海潮開了價。只要我們能把遠山集團在‘濱海新城’那塊核心地皮的質押權,以及集團海外那幾個隱秘賬戶的操控權,‘順利’地過渡到他們指定的公司名下,他們可以保證我們在海外的生活無憂,并且……幫我們解決掉一些‘小麻煩’。”他所說的“小麻煩”,顯然指的是賀遠山兄弟可能帶來的牽連。
黎曼姿纖細的手指輕輕摩挲著茶杯邊緣,沉吟不語。她在權衡。賀遠山倒臺,樹倒猢猻散,她這個情婦首當其沖。賀伯安覬覦她已久,賀仲川也未必容得下她。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另攀高枝。魏家雖然也受創,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尤其是其在海外的勢力,是條不錯的退路。但魏海潮為人暴戾,與合作無異與虎謀皮。
“魏海潮……信得過嗎?”黎曼姿抬起眼,目光銳利地看著周振邦,“別我們剛把東西交出去,他就翻臉不認人。到時候,我們可就真成了喪家之犬了。”
周振邦露出一絲老狐貍般的笑容:“所以,我們不能只靠魏海潮一條線。我通過一些老朋友,搭上了魏新辰公子。這位魏大少,比他父親沉得住氣,也更有遠見。他暗示,如果我們提供的‘籌碼’足夠有分量,他可以在海外給我們安排更穩妥的落腳點,甚至……可以考慮讓我們參與一些新的‘生意’。”
“魏新辰?”黎曼姿美眸微亮。她聽說過魏新辰,是魏家年輕一代中的佼佼者,心思縝密,據說在海外資本運作方面很有一手。如果能搭上他這條線,確實比單純與魏海潮交易更可靠。
“不過,魏新辰要的,不僅僅是地和錢。”周振邦聲音更低,“他要賀家掌握的那些,關于市里某些關鍵人物的……‘黑材料’。特別是與‘雅茗軒’、‘瓷窯會’有關的往來記錄。”
黎曼姿心中一震!魏新辰的胃口竟然這么大!這是要徹底攪渾清水,甚至可能想反過來要挾“瓷窯會”?這風險太大了!
“這……這是玩火!”黎曼姿失聲道。
“富貴險中求。”周振邦眼中閃過貪婪的光芒,“曼姿,我們沒多少選擇了。賀家這艘船要沉了,我們必須盡快找到救生艇。魏新辰這條線,雖然危險,但也是機會。有了那些材料,我們不僅能自保,將來或許還能有更大的作為。”
黎曼姿心緒翻騰。她想起賀遠山書房那個隱秘的保險柜,里面確實存放著大量不為人知的秘密,其中不少涉及高層。賀遠山曾戲言那是他的“保命符”。如果能把這些東西弄到手……
“東西……在哪?怎么拿?”黎曼姿深吸一口氣,下定了決心。
“保險柜的密碼和鑰匙,賀總應該告訴過你一些線索。”周振邦緊盯著她,“至于具體位置和最終密碼,可能需要……從賀總嘴里套出來。或者,想辦法撬開賀仲川的嘴,他可能也知道一些。”
黎曼姿臉色微變。套賀遠山的話?他現在被嚴密關押,探視都難。撬開賀仲川的嘴?那個陰險的年輕人,更不是易與之輩。
“這件事,需要從長計議,萬分小心。”黎曼姿恢復冷靜,“我先想辦法確認東西的位置和accessibility。周叔,你那邊和魏新辰保持聯系,但要確保絕對安全。另外,賀家內部現在也不太平,賀伯安和賀仲川斗得厲害,我們要利用好這點。”
“明白。”周振邦點頭,“對了,還有件事。夏鶯那個蠢貨,今晚按賀總的吩咐去招惹楚峰,好像失手了,還驚動了賀伯安,鬧得很難看。楚峰那邊,恐怕已經警覺了。”
黎曼姿不屑地撇撇嘴:“夏鶯?胸大無腦,成事不足敗事有余。賀總也是病急亂投醫。楚峰要是那么容易上鉤,早就不是楚峰了。這樣也好,讓她吸引一下楚峰的注意力,我們正好暗中行事。”
兩人又密謀了片刻,黎曼姿才起身離開。她走出“墨竹軒”,坐進自己的豪華轎車,臉上的溫婉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冰冷的決絕和野心。她拿出另一部不常用的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聲音嬌媚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
“喂?是魏公子嗎?我是曼姿。關于我們上次談的事情,我覺得……可以進一步聊聊。不過,我需要一些‘保障’,以及……更具體的‘方案’。”
夜色中,轎車無聲滑行,載著這個游走在危險邊緣的雙面嬌娃,駛向未知的深淵。清風市的暗戰,因為這些不甘沉淪的“余孽”的瘋狂反撲,變得更加波詭云譎。楚峰和秦朗面臨的,將是更加錯綜復雜的局面和更加兇險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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