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山集團總部大廈,頂層的董事長辦公室內(nèi),氣氛凝重得能滴出水來。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清風市繁華的街景,但此刻辦公室內(nèi)的幾個人,卻無心欣賞。
賀遠山背對著眾人,站在窗前,依舊盤著那串沉香木念珠,但捻動的速度,明顯比平時快了幾分。周振邦垂手站在辦公桌前,額頭上的冷汗擦了又冒出來。旁邊還坐著賀遠山的弟弟賀遠明,他身材魁梧,面相兇悍,此刻正不耐煩地用指關(guān)節(jié)敲打著真皮沙發(fā)的扶手。
“大哥!還等什么?!”賀遠明率先打破沉默,聲音粗嘎,“紀委已經(jīng)把李建國帶走去‘喝茶’了!雖然暫時沒動他,但這分明是敲山震虎!下一個說不定就是我們!要我說,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讓金龍幫的兄弟……”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眼中兇光畢露。
“胡鬧!”賀遠山猛地轉(zhuǎn)身,厲聲呵斥,眼中閃過一絲怒意,“動不動就打打殺殺,你能不能用點腦子!李建國現(xiàn)在是在紀委手里!動他?你想讓整個遠山集團給他陪葬嗎?!”
賀遠明被罵得縮了縮脖子,但臉上仍是不服氣的神色,嘟囔道:“那……那總不能坐以待斃吧?”
周振邦連忙打圓場,聲音帶著討好和小心翼翼:“賀董,遠明總也是著急。現(xiàn)在情況確實對我們不利。李建國雖然暫時扛住了,但難保他不會在壓力下崩潰亂說。而且,我收到風聲,天明集團那邊……動作頻頻。”
賀遠山走到巨大的紅木辦公桌后坐下,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發(fā)出沉悶的聲響:“魏天明那條老狐貍,肯定以為機會來了。他覬覦清江新區(qū)不是一天兩天了。說說,他具體做了什么?”
周振邦趕緊匯報:“我們的人發(fā)現(xiàn),四海幫的人最近在咱們的幾個工地和娛樂城附近轉(zhuǎn)悠,看樣子是想找茬鬧事。另外,魏天明的兒子魏海潮,昨天秘密約見了市委袁鵬的秘書長……雖然不知道談了什么,但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肯定沒好事。”
“袁鵬?”賀遠山眼睛瞇了起來,“那個笑面虎?他可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魏天明能給他什么,讓他心動?”袁鵬作為常務(wù)副市長,位置關(guān)鍵,如果能拉攏過來,無疑是一大助力,反之,則是個麻煩。
“還有,”周振邦壓低聲音,“我懷疑……鄧阿姣那件事,背后可能也有天明集團的影子。那個女孩出現(xiàn)得太巧了,而且……她怎么會那么恰好就撞上秦明心的車?”
賀遠山沉默了片刻,緩緩道:“不管是不是魏天明搞鬼,現(xiàn)在的局面是,我們很被動。李建國是個雷,鄧阿姣也是個雷。我們必須盡快排雷,或者……讓這些雷,去炸該炸的人。”
他看向周振邦,眼神冰冷:“李建國那邊,要繼續(xù)給他施加壓力,讓他清楚,亂說話的后果,他和他家人都承受不起。必要的時候,可以讓他‘病休’一段時間,遠離風暴中心。”
“明白!”周振邦點頭。
“至于鄧阿姣……”賀遠山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她人在紀委手里,硬來不行。但要確保,她的話,沒有人會相信。或者說,讓她的話,變得無關(guān)緊要。該怎么做,你應(yīng)該清楚。”
周振邦心領(lǐng)神會,這是要徹底毀掉鄧阿姣的證詞可信度,甚至讓她“被精神病”或者制造其他丑聞。“我明白,賀董,我會處理干凈。”
賀遠山又看向賀遠明,語氣嚴厲:“遠明,你給我聽好了!管好金龍幫那幫人!非常時期,都給我夾起尾巴做人!誰要是再敢在外面惹是生非,給我添亂,別怪我六親不認!尤其是那個金老歪,告訴他,收斂點!”
賀遠明雖然不情愿,但還是悶聲應(yīng)道:“知道了,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