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峰點開其中一個命名為“雅茗見聞”的文檔,里面是柳依依用隱晦而帶著恐懼的筆觸記錄的片段:
“……又被伯安帶去‘雅茗軒’,還是那間‘聽雨閣’……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賀伯伯(賀遠山)和周總(周振邦)都在,還有幾個沒見過但氣派很大的人,話很少,眼神像刀子一樣刮人……他們聊天,說什么‘新窯’開爐,‘青瓷’還胎要選上等‘陶土’……聽著像行話,但感覺……毛骨悚然……”
“陶老先生今天興致很高,親自泡茶,講了很多玄之又玄的‘器’與‘道’……但我看見,服務生不小心灑了一點水在他袖口,他當時笑容沒變,可眼神……冷得像毒蛇!后來聽說那個服務生第二天就‘辭職’離開了清風市……”
另一個文檔記錄了更具體的內容:
“……伯安醉酒后說漏嘴,提到新區C-07地塊,說那是塊‘風水寶地’,但以前是‘污穢之地’,需要‘烈火凈灶’才能用……我問他什么意思,他立刻清醒了,狠狠打了我一耳光,警告我不準再問,否則讓我和柳青青一樣‘消失’……”
圖片文件中,有幾張角度刁鉆、顯然偷拍的照片。雖然像素不高,但能辨認出是“雅茗軒”內部環境的局部,古色古香的裝飾,一些模糊的人影。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張似乎是隔著屏風縫隙拍到的照片,畫面中心是一個穿著中式服裝的老者的側影,面容模糊,但氣質超然,應該就是那位“陶老先生”。他正將一個看似普通的青瓷小杯,遞給對面一個畢恭畢敬、微微躬身的中年男子,那男子的側臉,隱約有幾分像……常務副市長袁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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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份文檔,名稱是“名單?代號”,里面記錄了一些零散的、看似毫無關聯的詞語和代號:“書生”、“山魈”、“鼴鼠”、“青花”、“窯變”、“次品”、“廢料”……旁邊還有一些日期和金額數字片段,但似乎經過加密,難以直接理解。
盡管日記內容依舊片段化、隱晦,但其中透露出的信息,已經足夠觸目驚心!“雅茗軒”作為核心據點,“陶老先生”的超然地位和冷酷手段,賀遠山、周振邦、袁鵬等重量級人物的參與,將土地開發比作“開窯”、“凈灶”,將人視為“陶土”、“青瓷”、“次品”、“廢料”……這套黑話體系,與明德老師所言的“文化癌變”、“瓷窯思維”完全吻合!
這不僅僅是一個腐敗團伙,這是一個擁有獨特意識形態和行為準則的、高度組織化、極其隱秘的犯罪共同體!“瓷窯會”的存在,幾乎可以坐實!
“媽的!這群王八蛋!”林雪見一拳砸在桌子上,臉色鐵青,眼中噴薄著怒火,“他們把清風市當什么了?把老百姓當什么了?把他們當成窯里的泥土,隨便他們捏造燒制?!還‘次品’、‘廢料’?我去他媽的!”
楚峰的臉色同樣陰沉得可怕,但他強行壓制著胸腔翻騰的怒火,保持著一絲冷靜。證據雖然關鍵,但仍是碎片化的,缺乏能將所有線索串聯起來、形成完整證據鏈的核心實證。尤其是如何證明“陶老先生”的直接罪責,以及這個“瓷窯會”具體的運作模式和成員網絡。
“林子,冷靜點。”楚峰的聲音低沉沙啞,“憤怒解決不了問題。我們現在拿到了鑰匙,但鎖眼還在迷霧里。柳依依的日記,是指路明燈,但還不是斬妖除魔的利劍。對手比我們想象的更狡猾、更強大。他們用十年、二十年經營起來的這座‘瓷窯’,堡壘森嚴。”
他關閉文檔,拔出U盤,緊緊握在手中,目光銳利如刀:“現在,我們有了方向,也有了初步的證據。下一步,就是要順著這些線索,找到那座‘窯爐’的通風口,找到那件最關鍵的、帶有‘裂痕’的‘瓷器’!那個被我們抓住的‘軍刺’,或許就是一個意想不到的突破口!”
窗外,天色微明,但清風市的上空,依舊陰云密布。一場更加殘酷、更加復雜的較量,隨著這份用生命換來的加密日記浮出水面,正式拉開了序幕。楚峰知道,他們已經打草驚蛇,接下來的每一步,都將更加兇險。但此刻,他心中沒有恐懼,只有一股踏破荊棘、不死不休的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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