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振邦心里罵娘,知道張海這是要明哲保身了。他壓著火氣,加重了語氣:“張局,話不能這么說吧?咱們打交道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周振邦要是倒了,有些人……恐怕也睡不安穩吧?李書記那邊……”
他故意提到李建國,想施加壓力。
張海果然遲疑了一下,但隨即口氣更硬了:“周總!你這是什么意思?威脅我嗎?我張海行得正坐得直!李書記是李書記,我是我!這個案子,公事公辦,我無能為力!就這樣!”
“啪!”電話被掛斷了。
周振邦聽著話筒里的忙音,氣得差點把電話砸了。墻倒眾人推!平時稱兄道弟,關鍵時刻一個個躲得比誰都快!
他在辦公室里焦躁地轉了幾圈,突然又想起一個人——市公安局刑偵支隊下面一個大隊的大隊長,叫王猛。這人是他早年通過孫二狗搭上的線,貪財好色,幫他處理過幾件見不得光的“小事”,算是埋在公安系統里的一顆釘子。級別不高,但或許能接觸到案子的內部信息。
他立刻讓孫二狗聯系王猛。
半小時后,王猛的電話打了過來,聲音壓得很低:“周總,您找我?”
“王大隊長,醫院那案子,現在什么情況?”周振邦直接問。
“周總,這事鬧大了!省廳那個林雪見親自盯著,抓的人直接關在專案組的安全屋,我們支隊的人都靠不上邊。口供……聽說很不利啊。”王猛的聲音透著緊張。
“不利?怎么個不利法?”周振邦心一沉。
“具體不清楚,但聽說……動手的人,好像……好像提到了孫二狗的名字……”王猛支支吾吾。
周振邦腦袋“嗡”的一聲!果然扯到孫二狗了!孫二狗是他的左膀右臂,扯出孫二狗,離他周振邦還遠嗎?
“王猛!你聽著!”周振邦語氣變得兇狠,“我不管你用什么辦法,必須想辦法接觸到被抓的人,或者……處理掉他們!錢不是問題!要多少,你說個數!”
王猛在電話那頭倒吸一口涼氣:“周總!這……這太難了!專案組看得太緊,根本沒法靠近!而且……這是掉腦袋的事啊!”
“掉腦袋?哼!”周振邦冷笑,“王猛,你忘了你上次在‘金碧輝煌’玩的那個未成年小姑娘的事了?要不是我幫你擺平,你早就脫警服進監獄了!現在跟我講掉腦袋?”
王猛頓時啞了,電話里只剩下粗重的喘息聲。
周振邦知道掐住了他的命門,語氣放緩,帶著誘惑:“王猛,幫我這次,我保你后半輩子榮華富貴。事成之后,給你五百萬,送你全家出國。要是你不幫……”他頓了頓,聲音轉冷,“那就別怪我周振邦不講情面了,大家一起玩完!”
威逼利誘之下,王猛終于妥協了,聲音帶著哭腔:“周總……我……我試試看……但我不敢保證……”
“不是試試,是必須做到!”周振邦狠狠道,“等你的消息!”
掛了電話,周振邦癱坐在真皮老板椅上,感覺像打了一場惡仗,渾身虛脫。他知道,這些手段最多只能拖延時間,根本問題并沒有解決。秦朗就像一顆定時炸彈,隨時可能爆炸。還有那個楚峰和林雪見,像兩條嗅到血腥味的鯊魚,緊追不舍。
必須盡快找到秦朗的致命弱點,或者……想辦法讓他在開口前徹底消失。但醫院現在被工作組守得像鐵桶一樣,難度太大了。
另一個念頭在他腦中升起:是不是該準備后路了?他在海外那幾個秘密賬戶里的錢,足夠他下半輩子揮霍了。只是……他不甘心!不甘心就這么放棄在國內打拼下的一切!
就在他心亂如麻之時,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敲響。他的心腹秘書推門進來,臉色有些古怪:“周總,有位姓金的先生想見您,說是從南邊來的,有筆大生意想跟您談。”
“南邊來的?姓金?”周振邦皺眉,他此刻根本沒心思談什么生意,“不見!就說我沒空!”
秘書卻沒走,反而湊近幾步,聲音壓得更低:“周總,這個人……不太一樣。他說,他或許能幫您解決眼前的‘麻煩’。他還說……他認識‘古先生’。”
“古先生?”周振邦瞳孔猛地一縮!這個名字,是他海外洗錢渠道的一個極其隱秘的中間人代號!國內幾乎沒人知道!這個姓金的……
他猛地站起身,眼中閃過一絲驚疑和……一絲希望。
“請他進來!去小會客室!要絕對保密!”
……
與此同時,市一院重癥監護室外的小會議室里,氣氛同樣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