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第一人民醫院外科大樓七層,重癥監護區。走廊里消毒水的氣味濃得刺鼻,燈光白得晃眼,安靜得只能聽到儀器規律的滴答聲。秦朗躺在最里間的單人監護室里,身上插滿管子,臉色依舊蒼白,但呼吸在呼吸機的輔助下已經平穩了許多。兩名穿著便裝但眼神銳利的二組組員一左一右守在門口,如同兩尊門神。
楚峰和林雪見站在監護室外的觀察窗前,看著里面昏睡的秦朗,心情都無比沉重。那個染血的帆布包已經作為最高機密證物,由專人護送,走特殊渠道緊急送往省紀委秦明心副書記手中。包里的東西,他們無權查看,但秦朗用命保護,其分量可想而知。
“醫生說,子彈取出來了,沒傷到主要血管和神經,但失血過多,加上感染和極度疲勞,需要很長時間恢復。”林雪見低聲說,她的聲音帶著疲憊,眼底有淡淡的青色。連續的高強度奔波和神經緊繃,鐵打的人也受不了。
楚峰點點頭,目光卻警惕地掃視著走廊兩端。“這里不安全。周振邦和袁鵬知道秦書記沒死,絕不會善罷甘休。”
“我已經加派了人手,醫院前后門、樓梯間、甚至樓頂都安排了暗哨。”林雪見抱著胳膊,手指無意識地敲著手臂,“但醫院人多眼雜,很難做到萬無一失。他們可能會用任何意想不到的方式下手。”
正說著,一個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和帽子的醫生推著擺滿藥品和器械的小車,從走廊另一端走來,徑直朝著監護室方向。
守在門口的一名組員立刻上前一步,伸手攔住:“對不起,醫生,請問有什么事?”
那醫生抬起頭,露出一雙略顯慌亂的眼睛,聲音隔著口罩有些含糊:“哦,我來給7床病人換藥和檢查生命體征。”
組員看了一眼他的胸牌,又看了看小車上的藥品,眉頭微皺:“換藥?主治醫生剛才查房時沒說今天要換藥啊。而且,7床的病人現在情況特殊,任何操作都需要經過我們負責人同意。”他指了指身后的楚峰和林雪見。
醫生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下意識地握緊了推車把手:“是……是護士站剛通知的,可能主治醫生忘了交代。病人傷口需要及時處理,防止感染。”
這時,林雪見走了過來,目光銳利地上下打量著這名“醫生”。他的白大褂似乎有點不合身,鞋子也不是醫院常見的軟底鞋,而是一雙擦得锃亮的皮鞋。
“你是哪個科的?主治醫生姓什么?”林雪見突然開口,語氣平靜卻帶著壓迫感。
“我……我是外科的,主治醫生是王……王主任。”醫生回答得有些結巴。
林雪見冷笑一聲:“王主任?外科今天值班的主任姓李!你到底是誰?”她話音未落,手已經閃電般探出,要去抓對方的手腕!
那“醫生”見身份暴露,眼中兇光一閃,猛地從推車下層抽出一把寒光閃閃的手術刀,直刺向離他最近的組員!同時另一只手掀翻了推車,瓶瓶罐罐摔碎一地,發出刺耳的響聲!
“動手!”他低吼一聲!
幾乎在假醫生動手的同一瞬間,走廊盡頭的消防門被人猛地撞開,另外兩個穿著維修工服裝、但行動異常矯健的男人沖了進來,手里赫然拿著鋼管和刀!
“有埋伏!保護秦主任!”林雪見反應極快,一把將楚峰推向監護室門邊,自己則側身躲過飛濺的玻璃碎片,雙手格斗姿勢,搏斗迎面沖來的打手!
守在門口的兩名組員也立刻參與戰斗!走廊里頓時混亂一片!醫護人員和病人家屬的驚叫聲四起,亂成一團!
楚峰背靠著冰冷的墻壁,心臟狂跳。他雖然不是一線戰斗人員,但也受過基本訓練。他迅速拔出配槍,緊張地注視著戰局。他看到林雪見如同獵豹般敏捷,利用走廊里的長椅和墻角做掩護,與兩名打手搏斗,絲毫不落下風。那名假醫生則被一名組員死死纏住,手術刀雖然兇險,但近身格斗顯然不是組員的對手。
“楚峰!進監護室!鎖好門!”林雪見一邊換彈夾,一邊頭也不回地對他喊道,語氣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