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點,清風市老城區。連綿的秋雨讓狹窄的巷道彌漫著一股潮濕的霉味,昏黃的路燈在水洼中投下破碎的光影,四周寂靜無人。一輛黑色轎車悄無聲息地停在巷口陰影處,熄了火。
車內,楚峰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將目光從手中平板電腦上顯示的復雜關系圖移開,投向車窗外那條幽深的小巷——“墨痕巷”。根據內線模糊的提示,今晚可能與“瓷窯會”洗錢活動有關的一個關鍵中間人“老刀”,可能會在這條巷子深處一家名為“忘憂閣”的地下錢莊附近出現。這只是無數條待核實線索中的一條,但專案組的工作就是在蛛絲馬跡中尋找突破。
他此行是獨自前來,目的僅是外圍偵查,熟悉環境,評估直接接觸或布控的可能性。作為專案組長,他深知以身犯險是大忌,但有些時候,親臨現場獲得的第一手直覺,是任何報告都無法替代的。他穿著深色的沖鋒衣,身影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眼神銳利地掃視著巷內的動靜,專業且警惕。
巷子深處隱約傳來幾聲犬吠和模糊的嘈雜,與整體的寂靜格格不入。楚峰看了一眼時間,推開車門,決定步行靠近觀察,車輛目標太大。
他腳步很輕,幾乎是貼著墻根的陰影移動,多年的刑警和紀檢生涯讓他習慣了這種隱蔽的行進方式。雨水打濕了他的肩頭,帶來一絲寒意,卻讓他的大腦更加清醒。他一邊默記著巷子的結構、可能的出入口和監控探頭的位置,一邊留意著任何可疑的聲響或人影。
就在他接近巷子中段一個岔路口時,一陣壓抑的爭吵和女子驚慌的呵斥聲從前方的拐角后傳來。
“你們想干什么?滾開!”一個年輕女性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恐懼和強裝的鎮定。
“喲,小妞還挺辣?這么晚了,一個人在這黑燈瞎火的地方,等情郎?。俊币粋€流里流氣的男聲帶著猥瑣的笑意。
“把錢和手機交出來!不然別怪哥幾個不客氣!”另一個聲音惡狠狠地威脅。
楚峰眉頭瞬間緊鎖。搶劫?還是……他心念電轉,這會不會是針對自己的試探或陷阱?專案組調查進入深水區,對手手段卑劣,什么都有可能。他迅速閃身躲進一個廢棄報亭的陰影里,屏息觀察。
只見拐角處,三個穿著花哨、渾身酒氣的小混混,正圍著一個穿著淺色風衣的年輕女子。女子背對著楚峰,身形高挑纖瘦,看不清面容,但能感覺到她在劇烈地發抖,正徒勞地試圖掙脫拉扯。
“救命!有沒有人!”女子的呼救聲帶著哭腔,在空巷中顯得格外無助。
楚峰眼神一冷。無論這是不是陷阱,眼見暴力犯罪發生,他不可能坐視不理。作為執法人員,保護民眾是刻在骨子里的職責。他迅速評估形勢:三個混混,看似醉酒,但動作虛浮,威脅性不大。關鍵是速戰速決,避免糾纏,然后迅速撤離現場。
他不再猶豫,從陰影中一步踏出,低沉的聲音在雨夜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懾力:“警察!住手!”
三個混混被這突如其來的喝聲嚇了一跳,齊刷刷轉過頭。看到只有楚峰一人,為首的黃毛混混愣了一下,隨即啐了一口:“媽的,嚇老子一跳!警察?證件呢?少他媽多管閑事!”
楚峰沒有亮證件的打算,他的身份需要保密。他目光如炬,牢牢鎖定三人,腳步沉穩地逼近,周身散發出的壓迫感讓幾個混混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拔以僬f一遍,放開她,靠墻站好!”
被圍住的魏雪漫,在絕望中聽到這聲“警察”,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她猛地回頭,淚眼朦朧中,只看到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逆著遠處微弱的光線走來,面容模糊,但那沉穩的步伐和凜然的氣勢,讓她幾乎停止跳動的心臟驟然復蘇。
“你他媽找死!”一個紋身混混仗著酒勁,揮拳沖向楚峰。
楚峰眼神一厲,不閃不避,在拳頭及體的瞬間,側身、格擋、擒腕,動作快如閃電,干凈利落!只聽一聲痛呼,那混混的手腕已被反擰到背后,整個人被死死按在濕冷的墻壁上。
另外兩個混混被這身手嚇住了,黃毛色厲內荏地喊道:“兄……兄弟,誤會!我們就是跟這妹子開個玩笑!”
“玩笑?”楚峰聲音冰冷,掃了一眼地上被拉扯時掉落的女士手包,“帶著刀開玩笑?”他剛才敏銳地注意到黃毛后腰別著一把彈簧刀的輪廓。
“滾!”楚峰低喝一聲,松開了制住的混混,“再讓我看見你們在這一帶惹事,下次就直接進局子!”
三個混混如蒙大赦,連滾爬爬地攙扶起同伴,狼狽不堪地消失在巷子另一頭的黑暗中,連句狠話都沒敢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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