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靠高天城?那群沒骨氣的家伙,難道真以為使族會把他們當座上賓嗎?”
嚴寬連連搖頭。他幾乎能預見新人類聯邦的下場——無非就是被隨意打發在高天城外的某座營地中自生自滅罷了。
“人一旦嘗過權力的滋味,就很難再輕易放下。”
白庭語氣平靜,他或許是團隊中最理解這一點的人。末世前作為掌管上百人團隊的企業管理者,他太清楚權力對人的誘惑。
“顯然,聯邦的那些高層很清楚,一旦進了黑曜城,他們就很難保住現在的地位,而這恰恰是他們難以接受的。所以,哪怕是要沖著使族搖尾乞憐,他們也要保住頭頂那頂烏紗帽?!?/p>
“可是,那些聯邦高層明明清楚,在零界,比他們實力強大者比比皆是,繼續維持那脆弱的權力又有什么意義?”
“這就是人性的私心了,有一句話說得好:當你遇上熊時,你不需要跑得比熊快,只需要跑得比你身邊的人快就夠了?!?/p>
“我明白了,如果聯邦的高層進了黑曜城,最多只能做鳳尾;可如果他們帶著幸存者們往高天城走,哪怕最后被隨意安置在某座營地中,他們依然是雞頭?”
“雖然聽著總覺得哪不對勁,但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吧。”
聽著嚴寬與白庭頭頭是道地分析了半天,心腸柔軟的黃芳不禁有些擔憂:
“我們會不會把別人想得太壞了?我和老陳其實感覺聯邦還是挺好的……”
“阿姨,這是因為您是神話類異能覺醒者,用末世前的比喻來說,‘有錢人’總是有些優待的,但根據聯邦此前的表現來看,‘窮人’的命,可就不算命了?!?/p>
林瀟瀟表現得有些不忿,因為她和林琳的父母都是普通的強化類覺醒者,此前一直被聯邦安置在條件十分糟糕的應急區。
從林父林母口中,她們聽說了不少讓人寒心的事情。
應急區的覺醒者承擔著營地大部分基礎建設和后勤工作,每天卻只能分到少得可憐的食物。
最過分的是,很多打發給應急區的食物,竟然是對那些高層們殘羹剩飯的二次利用。
不僅如此,在應急區,有些之前就受了傷的覺醒者,只能眼睜睜地等死。
聯邦明明提前儲備了很多應急藥物,營地中也有不少覺醒了治愈能力的幸存者,但在這種情況下,卻根本沒有半分組織救治受傷者的意思。
在那些高層眼中,這些在應急區的“低等”覺醒者,根本就沒有救治的價值。
每個人能覺醒什么天賦并不是自己能決定的,這就像是人無法決定自己的出身,但即便是“窮人”,也應該有活下去的權力。
林瀟瀟承認,末世里,誰都沒有拯救誰的義務,可既然“聯邦”打著官方的旗號,享受著舊世界里的公信與名譽,那么至少應該保留相應的體面,而不是像應該吊路燈的那些家伙一樣,以拯救之名,行壓榨之實。
她聽陳不古說過,當他們在起始之森與聯邦高層們對峙時,真正帶領隊伍在外救援的,就只有華國的某位代表。
所以,不敢說全部,但至少大部分聯邦高層,在她眼中都是些只會爭權奪利,尸位裹餐的廢物而已。
黃芳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幸運與局限,或者說,她發現自己的思維還停留在以前。
“陳大哥,新人類聯邦那邊需要采取什么行動嗎?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