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見陸臣與全程沒有搭腔,心里不由得咯噔跳了幾下,總覺得商硯今天來者不善,話里也有話。
下一秒,商硯轉頭朝她看過來,“我是來幫人還債的,裴姨,我們是在這里談,還是去樓上談?”
陸明修一臉莫名地看向自己的妻子,發現她臉色都白了,忙問:“什么債?”
他問的是裴沁,裴沁臉上早就維持不住笑意了,近乎慌亂地起身,艱澀道:“商總,我們去樓上說。”
她又不蠢,哪里看不出商硯的目的?
只是她怎么也沒想到,莫苒苒在她面前裝出一副清高的樣子死活不答應去求商硯,卻轉頭就在商硯面前告狀。
這是鐵了心的要跟陸家作對了嗎?
陸明修看出了不對勁,故作玩笑道:“那我也一道聽聽吧,我竟不知道商總和我夫人之間還有什么債務糾紛呢。”
裴沁拒絕:“明修,你就別旁聽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我和商總之間可能有點誤會……”
“既然是誤會,我更要聽了。”陸明修堅持己見。
眼看著兩人就要爭論起來,陸臣與擰眉詢問自己母親:“媽,究竟是什么事,既然商總都找上門了,那不妨說個清楚,讓我們都聽聽。”
裴沁額頭上冒出一層細密的冷汗,正想解釋,商硯不急不徐地輕啟薄唇,“倒也不是什么特別重要的事,不過是中午的時候裴女士攜恩圖報,談判不成,便要求我旗下藝人莫苒苒還清過去十年陸氏資助孤兒院的所有費用。”
陸明修失控地打翻了手邊的茶杯。
陸臣與更是錯愕地看向裴沁。
裴沁艱難地擠出一抹笑:“只是一句玩笑話而已,沒想到苒苒誤會了,還驚動了商總……”
“裴姨,我有視頻為證,您當時可不是在開玩笑。”商硯淡淡道:“您幾位想必也清楚,莫苒苒從陸家離開時是凈身出戶,她剛工作沒多久,手里自然拿不出什么錢,我做為老板,總不能見死不救。”
“所以,她到底欠了陸家多少錢,咱們今天好好算一算,我先替她把債還了。到時候陸氏這邊也最好對外做個澄清,和她劃清界限,免得招人口舌,對陸氏,對她都不好。”
陸臣與寒聲道:“商硯,這是我們陸家的家事,還輪不到你插手吧?”
“什么家事?你不是已經和莫苒苒離婚了么?”
“你……”
“臣與!”陸明修起身,剛喚了聲‘商總’,忽然身形一晃,毫無預兆地倒回了沙發上,捂著胸口艱難地喘息起來,臉色肉眼可見地開始發白發紫。
裴沁尖叫一聲撲過去,趕緊給他喂藥,陸家的人全圍了上去。
他們恐慌焦灼,慌亂成一團。
就連沈之晴也露出了慌亂的表情,哪怕那其中多半有演戲的成分。
惟獨商硯坐在輪椅上,在原地一動未動,俊臉上的神情冷淡到近乎冷漠。
他輕輕轉著無名指上的戒指,淺茶色的眸子沒有一絲人情味,全然作壁上觀,仿佛面前的混亂與他沒有半點關系。
陸明修的情況好不容易穩定下來,裴沁嚇得渾身輕顫,她怕著陸明修冰涼的手,把額頭抵在他胳膊上緩了緩情緒。
再抬起臉時,她臉色還蒼白著,但看向商硯的眼神里已經沒有了剛才的熱切。
“商硯,你不要得寸進尺,明修若是被你氣出個什么好歹來,我一定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