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客廳內的氣氛驟然緊張,連窗外吹進的微風都仿佛帶上了幾分肅殺之意。
幾頭小型亞龍察覺到主人的情緒,低吼著挪動腳步,鱗片摩擦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響,讓侍從們的心跳不由加快。
林瑟深吸一口氣,恢復了鎮定。
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謹慎:“時織凜華大人,您的身份我們確實有所耳聞。關于您母親和妹妹……據我們所知,她們最后出現的地方是南方的黑霜要塞,那里如今是奴隸貿易的中心。
至于其他精靈貴血的下落,有的被分散到了東海群島,有的則被送往了西境的礦場。”
他頓了頓,從袖中取出一卷羊皮紙,推到時織凜華面前:“這是我們搜集到的奴隸交易地點清單,包括南風城周邊的幾個黑市。具體的細節還在核實,但這些應該能幫到您。”
林瑟的目光微微閃爍,似乎在權衡著什么:“不過,我得提醒您,黑霜要塞的勢力盤根錯節,連行舟商會都不敢輕易涉足。您若要去那里,恐怕要做好萬全的準備。”
時織凜華接過羊皮紙,目光掃過上面的地名和標記,指尖微微收緊。
她沒有立刻回應,而是將紙卷收入懷中,轉頭看向光凪,低聲道:“記下來。”
光凪點了點頭,默不作聲地退到一旁。
“多謝你的情報。”時織凜華終于開口,語氣中聽不出喜怒,“若這些信息屬實,行舟商會日后自有回報。若有半句虛言……”
她沒有說完,只是冷冷一笑,那笑意卻讓林瑟感到一陣寒意從脊背升起。
林瑟干笑兩聲,拱手道:“不敢欺瞞大人。我們商會只求自保,絕無害您之心。”
她起身送客,額角卻隱隱滲出冷汗。
時織凜華沒有再多言,帶著光凪和幾頭亞龍轉身離去。
走出商會大門時,她抬頭望向南方,黑霜要塞——母親和妹妹若真在那里,她定要踏平那片冰冷的土地,將她們帶回。
“大人,還真諷刺呢。”光凪笑嘻嘻地說道,可愛的小蘿莉站在時織凜華身旁,聲音清脆,帶著一絲嘲弄的腔調。
她回想起第一次見林瑟,那時的她,眼神如同打量貨物一般,毫不掩飾地落在她們身上。
如今卻不同了,林瑟的目光變得討好,帶著小心翼翼的諂媚,與當初判若兩人。
光凪的話語停了下來,仿佛時間倒流,她又置身于那段遙遠的過去。
那時的精靈王朝還未覆滅,那些商人,總是圍著她們這些精靈貴血,臉上堆滿奉承的笑。
“這就是商人的本性,”時織凜華淡淡道,她的聲音平靜,不帶一絲波瀾,仿佛在陳述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事實。
“欺下媚上,誰有權就巴結誰,”她繼續說道,語氣中透著一股冷漠的洞察。
“一旦失勢,不踩上一腳都算是有良心的了。”她停頓了一下,目光掃過遠處的商會大門。
“所以我們沒必要和他們客氣。”時織凜華的聲音依舊平穩,沒有起伏。
“有用得著的地方就用,用不著就殺了,”她淡淡地說,像是隨口一提。
“反正這些家伙總會從平民中自發的誕生。”她的話語落下,平靜得像一陣微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