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奴隸們曾經是來自被征服大陸的子民,此刻卻像牲畜般被肆意宰殺。
他們雙目空洞,表情麻木,身體機械地抽搐著,沒有任何反抗,仿佛靈魂早已被抽離,只剩下殘破的軀殼,默默承受著命運最殘酷的審判。
那是一種深不見底的絕望,連掙扎的力氣和意志都被完全剝奪。
而雅華十七世,那位天國的最高統治者,此刻就赫然站在那諸神虛影的下方,所有鮮血的最終匯聚之地。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那雙深邃的眼眸,正冷冷地、無情地看著這一切。
他的長袍被鮮血浸染,卻絲毫沒有在意,他仿佛已經與這血腥的儀式融為一體,成為了這屠殺盛宴的冰冷主持者。
就在這血腥的祭壇之上,一道巨大的血肉觸手從高空中緩緩延伸而下。
“大陸支配者”那無邊無際的身軀,此刻如同天穹般壓在整個天國之上,散發著無法言喻的威壓。
而時織凜華,就穩穩地佇立在那觸手的末端,身形雖然嬌小,卻散發出足以震懾眾生的氣勢。
她居高臨下地俯瞰著雅華十七世。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故作的仁慈,卻又充滿了絕對的傲慢,在整個祭壇上空回蕩:“雅華十七世……如果你現在自裁,并將天帝之位傳于彌賽婭,我會給你一個體面的葬禮。”
她的話語平靜得如同在陳述一個無關緊要的事實,仿佛這是一項恩賜,一項施舍,一種在她絕對勝利之下,給予失敗者的“體面”。
雅華十七世那如同雕塑般冷峻的面容上,終于浮現出一絲波動,那是一種混雜著輕蔑與嘲諷的表情。
他抬起頭,那雙與彌賽婭有幾分相似的眼眸,此刻卻充滿了偏執與不屑,直視著高空中的時織凜華。
他語氣森然,帶著一絲不加掩飾的諷刺:“所以你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我那愚蠢的姐姐嗎?”
時織凜華微微歪了歪頭,那份“仁慈”的假面下,是隱藏不住的玩味。
她輕聲回答,語氣中帶著些許無趣:“不全是。”
她沒有否認彌賽婭是原因之一,但也并未將所有理由都歸結于此,留下了一絲讓人猜測的空間。
隨即,她的聲音又變得如同寒風般冰冷,帶著絕對的壓迫感:“你已經窮途末路了,還要再抵抗嗎?”
這不僅是疑問,更是赤裸裸的宣告,宣告著雅華十七世的失敗已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仿佛在問他,是否還想做無謂的掙扎。
然而,面對時織凜華的宣告與壓迫,雅華十七世的臉上卻詭異地浮現出一絲狂熱的笑意。
他沒有回答時織凜華的問題,只是緩緩地舉起一只沾滿了鮮血的手,指向那些正在被屠殺的奴隸,他的聲音因激動而有些顫抖,卻充滿了偏執的驕傲:“抵抗?不……我從未停止過對諸神的獻祭!我,雅華十七世,是天國唯一的主宰,是諸神最忠誠的仆人!你們這些凡俗的異端,永遠不會明白信仰的力量!”
他將視線從時織凜華身上移開,重新投向那些不斷匯聚而來的血流,眼中閃爍著一種近乎瘋狂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