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些在無魔、低魔、中魔、高魔世界足以毀天滅地的科技造物,在主界,亦會受到這種無處不在的壓制,最終所呈現出來的表現力,也就和小炮仗、摔炮差不多,可能只會發出一聲沉悶的爆鳴,或是一道轉瞬即逝的閃光。
換而言之,在主界,那些凡是表現力能夠超過小炮仗威力的科技類武器,其背后所蘊含的技術水平,必然已經先進到難以言說的程度了,甚至可能已經觸及到了“道”的層面,不再是純粹的“科技”了。
這,既是一種賜福,也是一種詛咒。
它賜福了那些行走在魔法道路上的生靈,讓他們能夠輕易地撬動世界的偉力,展現凡人眼中的神跡。
但它也詛咒了那些試圖遵循純粹自然規律的道路,讓“科技”這條路,變得無比崎嶇、無比艱難,甚至無比奢侈。
這種獨特的法則,造就了一種令人心神俱裂的、極致的反差。
你可以在主界上隨便找一個普普通通的、在地圖上甚至不配擁有名字的、看起來只有中世紀發展水平的小國度,隨便找其中一個最偏遠的小村莊,再找一個最平凡的鐵匠——他或許大字不識一個,每天只知道重復著祖輩傳下來的、最簡單的鍛打動作。
然而,就是這樣一位看似蒙昧的鐵匠,其揮動鐵錘的每一個瞬間,都蘊含著足以讓任何低于超魔級別的世界崩潰的、恐怖的科技含量。
當他將一塊凡鐵燒紅,放在鐵砧之上時,他憑借的并非是眼睛,而是一種銘刻在血脈中的、對“自定義熱力學定律(想要什么定律就自己定義)”在超魔環境下的特殊應用的直覺。
他能精準地感知到鐵塊內部,每一個原子因為魔力浸潤而產生的、非正常的能量躍遷。
他揮下的每一錘,其落點、角度、力道,都并非簡單的經驗,而是對“弦理論”、“高維幾何”、……等無數理論最樸素的實踐。
鐵錘接觸鐵塊的那一剎那,產生的并非是三維空間中的沖擊波,而是一道瞬間貫穿了至少無窮個維度、經過精確計算的微型“維度扭曲”。
這道扭曲,將鐵塊的晶格結構,從根本上進行了重塑,使其能夠更好地容納魔力的流淌。
他淬火時,那“嗤”的一聲,也并非是簡單的水蒸氣爆鳴。
那是他利用錘擊的余韻,在鐵塊的原子核之間,引發了一場可控的、“冷核聚變”的連鎖反應。
這場反應,在瞬間改變了鐵塊的物質構成,讓普通的“鐵”,朝著“精金”、“秘銀”這類魔法金屬,發生著本質上的躍遷,盡管只是朝著躍遷,而不是真的躍遷,但也已經很不錯了。
這一切,對于鐵匠而言,只是“手感”、“火候”和“祖傳的訣竅”。
但如果將他這隨手一錘的過程,用儀器記錄下來,其背后所蘊含的數據與公式,已經是那些低于超魔級別的世界里,最頂尖的科學家們,窮極一生、耗盡整個文明的算力,也難以破解的“絕對真理”。
一個低魔世界的物理學家,可能會為了驗證“希格斯玻色子”的存在,而耗費數十年,建造一座環繞整個星球的粒子對撞機。
而在這里,那位鐵匠每一次呼吸吐納,都在無意識地與無數種比“希格斯玻色子”更基礎、更神秘的“普朗克泡沫”、乃至更深微觀的介質進行著能量交換。
一個低魔世界的數學家,可能會為了證明“黎曼猜想”,而燃盡生命的最后一刻。
而在這里,那位鐵匠打鐵時,那富有節奏的“叮當”聲,其聲波的頻率與間隔,本身就是“黎曼猜想”在更高維度上的一個完美解的、聽覺化的呈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