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臨月”,已然將它的“原型”,連同其整個文明,徹底地、從概念的根源上抹除。
這里,已經(jīng)被徹底地覆滅了。
就像是再臨日一族會給那些被它們消滅的世界,附上一層永恒的灰白領(lǐng)域——那是世界死亡后留下的尸骸,充滿了對生者的惡意,會無休無止地吞噬一切靠近的生機(jī)——因此,“再臨月”在殺死了混沌之后,也同樣留下了混沌的尸體。
混沌的尸體,和直觀想象中,“混沌死亡后會化生出天地萬物”的景象,截然不同。
那種景象,是“重塑”混沌,是由無序變?yōu)橛行颍煞橇蓟Y(jié)構(gòu)演化為良基結(jié)構(gòu),并非是混沌真正的終結(jié)。
而混沌死亡后的真正產(chǎn)物,是一種很難以語言去表述的、死寂的奇妙之物。
它不是能量,也不是物質(zhì),更不是任何已知的、或未知的概念。或者說,它“什么都不是”。
它就像是康德哲學(xué)中的“物自體”,但又并非是“關(guān)于”物自體的理論,而是那純粹的、不被任何現(xiàn)象所包裹的、絕對的物自體本體。
它靜靜地懸浮在那里,成為了一個拒絕被觀測、拒絕被理解、拒絕被賦予任何意義的、終極的邏輯墓碑。
不過,那個最初的“再臨日”,還是逃掉了。
就在“再臨月”即將徹底吞噬掉它的那一刻,一道源自某個更高層級存在的“死神賜福”,突然降臨在了“再臨日”的身上。
似乎,那位“死神”對于這個膽敢褻瀆它眷屬的、新生的造物,感到了極大的反感。
于是……“再臨日”逃掉了。
啊,沒錯,就是這么簡單。
那個“再臨日”本來還想借著這股突如其來的、強(qiáng)大的賜福,對“再臨月”進(jìn)行反殺。
但結(jié)果是,它非但沒能反殺成功,反而還因為這次猶豫,被“再臨月”趁機(jī)又狠狠地撕咬下了一大塊存在本質(zhì)。
而那份所謂的“死神賜福”,也連帶著被一并吞下,最終化作了時織凜華手中一件可以隨意把玩的、有趣的戰(zhàn)利品。
片刻之后,“再臨月”悄無聲息地,回到了曦弦秩序。
它張開那由純粹概念構(gòu)成的巨口,吐出了大量的、屬于再臨日族群個體的“尸體”。
那是一種由純粹的混沌晶石,與各種早已失傳的混沌至寶,在被抹殺的瞬間,強(qiáng)行交融、凝固而成的全新至寶。
它們呈現(xiàn)出一種近乎于云狀的、不斷變幻著內(nèi)部結(jié)構(gòu)的奇特形態(tài),每一縷逸散出的氣息,都足以讓任何一個實力弱于它們的存在當(dāng)場失控、發(fā)瘋。
然而,面對這些足以引發(fā)無數(shù)文明種族瘋狂爭搶的、究極的戰(zhàn)利品,時織凜華只是平靜地看了一眼。
隨后,她毫不猶豫地,將它們?nèi)繜捴瞥闪恕卮u。
一種閃爍著混沌星云光澤的、堅固而華美的地磚。
在未來,它們將會被用來鋪滿曦弦秩序、永曜秩序和完美精靈鄉(xiāng)的所有主要道路,供那些精靈們永恒地踩踏。
至于那些多出來的、堆積如山的邊角料,時織凜華也懶得特別處理。
反正,哪只精靈想要,就自己過來拿吧。
隨便拿,要多少拿多少。
如果不夠的話,她會讓“再臨月”再去找一兩個其他的混沌國度,再去殺點其他的再臨日族群回來。
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