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純屬偶然。
它在一片被戰火焚盡的邊境廢墟中游蕩,尋找能果腹的腐肉或殘骸。
卻在一座崩塌的龍冢深處,發現了一具早已冷卻的龍尸——鱗片黯淡,雙翼殘破,龍瞳空洞,但龍血尚未完全干涸,仍在石縫間緩緩流淌,泛著微弱的金光。
它顫抖著走近,指尖觸碰到那溫熱的血液時,一股從未有過的暖流瞬間涌入四肢百骸。
不是灼燒,不是侵蝕,而是……接納。
仿佛它那卑微的軀殼,第一次被某種更高貴的存在所承認。
力量如潮水般涌來,骨骼在血肉中重塑,皮膚下浮現出細密的鱗紋,連呼吸都變得悠長而深沉。
它跪在龍尸旁,瘋狂地將龍血潑灑全身,任其滲入毛孔、融入骨髓。
那一刻,它第一次感受到——龍的力量。
不是幻覺,不是錯覺,而是真實不虛的權能。
自那日起,它變了。
它開始獵殺。
先是亞龍——那些血脈稀薄、形似龍而非龍的雜種;
再是偽龍——由魔法或詛咒催生的仿制品;
每一次獵殺,都是一場血祭。
它用龍血沐浴,用龍骨熬湯,用龍心占卜。
它向魔神獻上龍的殘骸,換取賜福與回路。
魔神似乎對它的“虔誠”頗為滿意,一次次降下權能,助它蛻變。
終于,它盯上了一只真龍。
那是一頭守護古老秘境的銀鱗真龍,年邁卻威嚴。
它設下陷阱,引其入地獄裂隙,以百名下層惡魔為餌,耗其體力,再以魔神賜予的“至上回路”強行壓制其龍威。
那一戰,它斷了三根脊骨,半邊身軀被龍焰焚成焦炭,卻終究在最后一刻,將匕首刺入真龍的心臟。
它沒有立刻殺死它。
它割開真龍的頸脈,讓滾燙的龍血如泉涌般灌入自己口中、眼中、傷口中。
它將龍角生生掰下,以地獄熔爐重鑄,再以自身骨髓為膠,硬生生嵌入額頭。
那一刻,劇痛如萬針穿腦,可隨之而來的,是前所未有的圓滿。
它站在尸山血海之上,仰天長嘯。
不再是嘶吼,不再是哀鳴,而是——龍吟。
自那以后,“極霸龍”之名響徹地獄。
它披上龍鱗戰甲,坐上劍血王座,驅策下層惡魔如驅牛羊。
它命令它們沖鋒、送死、填線,如同當年上層惡魔對它所做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