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這次,他不再是觀眾,而是導演。
他讓騎士看著妻子為哥布林寬衣,讓父親親手將女兒獻給黃毛,讓丈夫跪著為情敵擦靴……
每一場戲,都是對父親的嘲諷;
每一次墮落,都是對母親的報復。
可笑的是,他越是沉迷于此,越像當年那個正太——
用甜笑掩蓋暴力,用“自愿”包裝強迫,用“恩賜”粉飾掠奪。
他以為自己在反抗命運,
其實,他早已活成了自己最恨的模樣。
更諷刺的是,當他被墮落枷鎖拖入虛無,撐過十萬年才崩潰,不是因為意志強大,而是因為——
他還在等一個觀眾。
等一個人看他如何將“純愛”撕碎,如何讓“忠誠”崩塌,如何證明“愛”不過是弱者的幻覺。
可虛無中,沒有觀眾。
沒有母親,沒有父親,沒有正太,沒有騎士,沒有圣女……
只有他自己,和那場永遠無法落幕的童年悲劇。
“……”
時織凜華聽完普莉希拉對牛魔童年的敘述,一時竟不知該作何表情。
銀發被地獄的風撩起,眼神復雜得像是剛聽完一出荒誕又悲情的三流戲劇。
半晌,她才緩緩開口,語氣里混雜著無奈、譏誚,還有一絲難以掩飾的荒謬感:
“你們魔王軍還真是……人才濟濟啊。”
她輕笑一聲,卻毫無笑意,“怎么所有的天王都有個悲慘的童年經歷?暴食天王是因為碰見個吃人的世界,極霸龍是底層逃兵靠偷龍角裝龍,現在牛魔又是因為小時候看(和諧)
她頓了頓,忽然瞇起眼,狐疑地看向普莉希拉:
“你該不會也有吧?那些魔王軍士兵不會也全是有故事的苦命人吧?是不是接下來隨便抓個哥布林,都能掏出一段‘我本善良,奈何地獄逼我墮落’的血淚史?”
普莉希拉站在她身側,沉默了幾秒,忽然撇了撇嘴,語氣輕飄飄的,卻帶著地獄特有的冷幽默:
“要不怎么說我們活在地獄呢?”
她聳聳肩,聲音平靜得近乎麻木,“不慘一些,能叫地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