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土傭仆的拳是開放的實踐,永遠在途中,永遠在生成。
當一座塔頂以“不義者當誅”的律令壓下時,國土傭仆的拳頭迎上,不是為了證明自己“義”,而是為了證明——“義”不該由你定義。
戰斗在無聲中愈發激烈。
塔頂碎裂的聲音如同邏輯崩斷的脆響,國土傭仆的血肉飛濺處,竟有新的路徑在虛空中悄然萌芽。
正義的巨眼死死盯著這一切,虹膜上的律法符文開始出現裂痕——不是被擊碎,而是自我懷疑所導致的內在瓦解。
因為它終于意識到——它可以用塔覆蓋所有已知的可能,卻永遠無法覆蓋可能性本身。
戰斗陷入僵持。
國土傭仆的四臂如風暴般揮舞,每一次擊打都撕裂一道塔頂,可正義的塔網卻如活物般不斷再生、重組、飛升。
塔尖不再是單純的尖刺,而是化作無數律法之矛、道德之刃、秩序之鎖,從時間、空間、邏輯三個層面,乃至無數更高層面同時壓來。
國土傭仆雖以非決定性的行動不斷破局,但它的血肉也在一次次再生中顯出遲滯——那并非疲憊,而是存在本身在高密度規則壓制下的熵增。
它的拳頭能打斷塔頂,卻無法阻止塔的根基在更深層的層面中自我加固。
而正義的巨眼,雖不再言語,卻愈發冰冷。
它已放棄情緒,徹底化為一臺純粹的執行機器。
塔網的變動頻率提升至極限,每一最基本時間單位都在重構拓撲結構,試圖將國土傭仆困入一個不可逃逸的道德奇點——在那里,連“反抗”本身都將被定義為罪,從而被自動抹除。
就在這僵持的臨界點,異變陡生。
大地——或者說,塔的底端——忽然震顫。
那幾百萬億平方公里的純白基座,本是正義領域最穩固的根基,此刻卻如沉睡的巨獸般蘇醒。
地面龜裂,不是普通的裂痕,而是法則層面的崩解。
純白的石板翻卷、剝落,露出其下血肉與鋼鐵交織的大恐怖之物。
一只巨掌,從地底轟然探出。
那手掌由熔巖般的肌肉、贖罪符文纏繞的骨骼、以及被釘穿的罪魂構成,五指如五座倒懸的刑山。
正是被釘在贖罪機甲上的極霸龍!
極霸龍沒有怒吼,沒有宣言,它只是——揮掌。
那一掌,不帶任何情緒,卻蘊含著地獄最原始的暴力。
掌風所過之處,塔的基座如紙糊般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