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洞的眼窩望向虛空,仿佛在等待某個永遠不會到來的回應。
寒冷愈深,寂靜愈重。
連火焰熄滅后的余燼都不再發出聲響。
連心跳都似乎被凍住,每一次搏動都需耗費莫大意志。
時織凜華站在頭顱之前,如同站在世界終結的邊緣。
這里沒有生,沒有死,只有“未生”與“已死”之間的荒原。
寒氣開始侵蝕神火的外圍。
如同黑暗圍困光,如同虛無圍困存有。
那冷意帶著一種古老的意志,仿佛在低語:“白晝已盡,權柄已收,汝當歸于沉寂。”
沙丘在夜色中起伏如巨獸的尸骸,脊背僵硬,關節凍結。
火焰的殘跡化為黑斑,如同圣印被抹去后的疤痕。
連影子都消失了——因為無光,便無影;無影,便無“我”的邊界。
時織凜華站在原地,沒有動。
她的睫毛結滿霜花,呼吸幾乎停滯,可意識深處,神火仍在燃燒。
微弱,卻未熄。
寒夜如淵,深不可測。
而她,是淵中唯一未沉的星。
寒冷如針,刺入時織凜華的骨髓,也刺穿了她最后一絲猶豫。
她站在頭顱之前,仰望著那對空洞的眼窩。
沒有瞳孔,沒有神采,只有深不見底的虛無,仿佛兩口通往永恒沉寂的井。
可她卻覺得,那眼睛在看她——似乎在等待什么。
等待一個回應,一個打破這死寂的決斷。
就在剛才,時織凜華親眼看著太陽墜入豁口,白晝被吞沒,炎熱被褫奪,世界瞬間沉入冰淵。
那一幕,忽然讓她想起前世地球上聽過的一個古老傳說:夸父逐日,渴死于途,手杖化林,身軀成山。
她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在這時候想起這個傳說,是因為冥冥之中感覺到了什么,因此想要自己如夸父般主動去做點什么嗎?
于是時織凜華覺得自己需要化被動為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