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機械國度的附近,是一片廣袤的草原國度。
游牧民族圍坐在巨大的圖騰柱旁,薩滿們渾身顫抖,試圖召喚神靈附體,卻只引來空蕩蕩的風。
圖騰柱上的神紋正在褪色,如同被無形之手擦去。
一個孩子拉著母親的衣角問:“媽媽,長生天是不是不要我們了?”
母親無言以對,眼中滿是恐懼。
混亂并非局限于某一種族,某一片土地,而是如瘟疫般蔓延整個主界。
港口城市中,海神祭司跪在碼頭,任浪花打濕長袍,卻再也聽不到潮汐中的低語;
沙漠綠洲里,火焰教派的圣火自行熄滅,長老們互相指責對方褻瀆了神明;
雪山之巔,守望者世代守護的神像雙眼流下黑色淚痕,隨后整座神殿轟然坍塌,無人敢靠近。
所有信仰體系,所有神諭通道,所有與上界或下界神明的聯系——全部中斷。
沒有預兆,沒有解釋,沒有替代。
神明們集體沉默了。
曾經因神諭而團結的族群,開始互相猜忌;
曾經因神律而維持的秩序,開始分崩離析。
黃昏時分,時織凜華和芙蕾雅妮婭站在一座高橋上,俯瞰整座陷入混亂的都城。
遠處,火光升起,不知是暴動還是祭祀失控。
近處,一個老婦人抱著神像喃喃自語,淚水在臉上干涸成鹽。
“不只是精靈,”芙蕾雅妮婭終于開口,聲音很輕,“所有種族,所有神系……全都斷了。”
時織凜華望著遠方,眼神平靜,卻深不見底。
她沒有回答。
因為她知道,真正的風暴,或許才剛剛開始。
這次“絕地天通”,對精靈的影響遠大于其他種族。
因精靈并非凡胎血肉所生,而是母樹的果實——自上界母樹本體垂落的枝條在主界扎根,結出的靈果化形為精靈。
她們的生命、繁衍、乃至靈魂的歸處,皆與母樹緊密相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