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陛下去吧。”時織凜華說道,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分量。
伊希爾瓦莉絲點點頭,稍稍整理了衣襟,深吸一口氣,邁步向?qū)m門走去。
時織凜華落后半步,如影隨形,神火在她體內(nèi)沉靜燃燒,不顯山露水,卻讓整條長廊的光影都微微向她傾斜。
宮門外,暮色如金紗鋪地。
精靈女皇們立于白玉階下,身后無一隨從,唯余風(fēng)拂過她們的長袍,發(fā)出如溪流般的輕響。
她們皆未佩戴冠冕,卻自有一股凌駕萬靈之上的威儀——那不是靠權(quán)杖或王座堆砌的尊貴,而是千年、萬年的統(tǒng)治、萬民仰望、與母樹共鳴所凝成的氣度。
最左側(cè)那位女皇身著銀灰長裙,裙擺如月光織就,行走時似有星塵自足下升騰。
她的發(fā)絲如液態(tài)白銀,盤成古老的螺旋髻,髻間嵌著一枚未凋的母樹之葉,葉脈中仍有微弱的光流。
她微微垂眸,指尖輕撫腰間玉笛,動作從容,卻讓周遭空氣都凝滯如鏡。
中間那位身披深綠戰(zhàn)禮服,肩甲由整片母樹樹皮鞣制而成,紋理如活物般緩緩流轉(zhuǎn)。
她身形高挑,站姿如古松,目光如鷹隼掃過宮門,卻在觸及伊希爾瓦莉絲的瞬間柔和下來。
她右手按在胸前,行的是最古老的“心禮”——精靈對君主最高敬意的表達。
右側(cè)那位則著一襲近乎透明的冰藍紗衣,衣上繡滿微縮的星圖,每走一步,星圖便隨呼吸明滅一次。
她的面容難以直視——并非因美貌,而是因她周身籠罩著一層極淡的輝光,仿佛她的存在本身便是一道神諭。
她未言一語,僅是微微頷首,便令臺階兩側(cè)的侍衛(wèi)不自覺地后退半步。
其余女皇們,或手持藤杖,杖頭纏繞著尚未枯萎的花藤;或赤足而立,足踝系著由晨露凝成的鈴鐺,卻未發(fā)出絲毫聲響;或披著由千片蝶翼縫制的斗篷,每一片蝶翼都映照出不同季節(jié)的母樹影像……她們的美麗并非凡俗意義上的精致,而是一種與自然、時間、神性深度交融的具象化——優(yōu)雅不是姿態(tài),而是存在本身;威儀不是壓迫,而是秩序的外顯。
當(dāng)伊希爾瓦莉絲現(xiàn)身,女皇們同時躬身,動作整齊如一人,長袍拂地,無聲無息,卻如潮水般掀起一股肅穆之氣。
“參見伊希爾瓦莉絲陛下。”她們齊聲低語,聲音如風(fēng)過林梢,清越而莊重。
可當(dāng)她們的目光越過伊希爾瓦莉絲,落在她身后那道身影上時,所有從容與威儀瞬間被打破。
“太好了,是母樹神選大人!”一位女皇脫口而出,聲音竟帶一絲顫抖。
其余女皇亦難掩驚色。
那位冰藍紗衣的女皇眼中輝光驟亮,銀灰長裙的女皇指尖微微收緊,深綠戰(zhàn)服的女皇更是直接單膝跪地,右手撫心,聲音哽咽:“神選大人尚在主界……我們……我們有救了!”
她們的優(yōu)雅仍在,可那份千年沉淀的鎮(zhèn)定,已被希望與惶恐撕開一道裂口。
時織凜華向前一步,站在伊希爾瓦莉絲身側(cè),目光掃過階下七位女皇。她的聲音不高,卻如鐘磬般穿透暮色,清晰落入每一人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