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織凜華穿過皇宮長廊,腳步輕緩,如同踏著晨露歸來的旅人。
她沒有驚動任何守衛,也沒有召來任何儀仗,只是沿著熟悉的小徑,走向伊希爾瓦莉絲的書房。
推門而入時,年輕的女皇正伏案批閱奏章,眉宇間仍有幾分疲憊,卻比昨日沉靜許多。
她抬頭看見時織凜華,眼中瞬間亮起光來,像是迷路的孩子終于見到了歸家的燈塔。
“姐姐。”她放下筆,聲音輕快,“你來啦。”
時織凜華笑著走近,在她面前蹲下,與她平視。
伊希爾瓦莉絲的指尖還沾著墨跡,袖口微微卷起,發髻也有些松散——這樣的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女皇,只是一個需要依靠的妹妹。
“陛下,”時織凜華輕聲說,“該休息了。”
伊希爾瓦莉絲眨了眨眼,想起昨夜入睡前和時織凜華閑談的時候,時織凜華隨口提過一句登神的事情,忽然明白過來,呼吸一滯:“要……開始了?”
時織凜華沒有回答,只是抬起手,指尖凝聚出一粒微光。
那光點比給予芙蕾雅妮婭的更加柔和,像是被陽光曬暖的蜂蜜,又像是被晚風輕吻過的花瓣。
“閉上眼。”她輕聲道。
伊希爾瓦莉絲聽話地閉上雙眼,睫毛微微顫動。
時織凜華將光粒輕輕點在她的眉心。
沒有轟鳴,沒有震動,甚至連一絲漣漪都未曾蕩開。
光粒無聲沒入,仿佛一滴水落入溫熱的牛奶,瞬間消融,不留痕跡。
伊希爾瓦莉絲的呼吸漸漸平穩,像是陷入了一場深沉的夢。
她的嘴角微微上揚,雙手不自覺地交疊在膝上,姿態放松得如同躺在母親懷中。
陽光透過窗欞灑在她身上,卻不再刺眼,而是變得柔軟、溫暖,仿佛被一層看不見的紗輕輕過濾。
空氣中彌漫起一種難以言喻的氣息——不是花香,不是果甜,而是一種純粹的、令人心安的“幸福”感。
它不濃烈,卻無處不在;不張揚,卻深入骨髓。
連書房角落的塵埃都似乎放慢了飄落的速度,像是被這氛圍感染,不愿打擾這份寧靜。
窗外,一只蝴蝶停在藤蔓上,翅膀輕輕開合,卻不再飛走;
桌上的水晶果,表皮泛起一層溫潤的光澤,仿佛被晨露親吻過;
連墨跡未干的奏章,紙頁翻動的聲音都變得輕柔,如同搖籃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