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人的戰錘被巨獸一蹄踏碎,人類的守衛尚未結陣便被黑潮吞沒,翼族從屋頂躍下試圖突圍,卻被骨翼巨獸追上,撕成漫天血雨。
城內頓時陷入煉獄。
集市化為火海,圖書館的典籍在烈焰中蜷曲成灰,神龕被掀翻,圣水池被魔族的血污染成暗紅。
半身人的地窖被掀開,孩童的哭喊戛然而止。
一位年邁的河裔祭司站在廣場中央,高舉骨笛試圖召喚水靈,可魔族騎兵首領策獸奔來,戰斧一揮,骨笛斷為兩截,祭司的身軀被釘在噴泉基座上。
鮮血順著石縫流淌,混入干涸的水渠。
魔族沒有立即屠戮全城,卻比屠戮更令人絕望——他們要讓這座多元之城成為恐懼的象征。
他們將不同種族的俘虜綁在廣場中央,強迫彼此廝殺;將珍貴的典籍與契約堆在廢墟上焚燒,火焰中映出扭曲的狂歡身影;更有騎兵驅趕幸存者爬上殘破的城墻,逼他們親眼看著家園淪為地獄。
風卷起灰燼,掠過城門上方斑駁的銘牌。
那上面刻著城名與建城年份,如今半埋于瓦礫,半浸在血泊中。
遠處,更多魔族騎兵正從巴別塔方向涌來,如黑潮漫過草原。
……
那座城內,路西威亞此刻的心情是絕望的,怎么事情和他設想的不一樣?
他并非主界的原生居民,而是一個“穿越者”。
三個月前,他剛穿越來到這個劍與魔法的世界,一睜眼就成了一個鐵匠學徒。
面對陌生的語言、陌生的面孔、陌生的爐火與鐵砧,他沒有聲張,而是迅速壓下內心的驚濤駭浪,選擇隱瞞自己穿越的事實。
從那天起,他假裝自己仍然是那個沉默寡言、只會掄錘打鐵的學徒,而不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靈魂。
而他原本的世界,是一個科技為主導的世界。
在那里,鋼鐵森林直插云霄,信息如光速流轉,人類早已將足跡印上星辰。
他本人亦是那個世界名列前茅的學者,曾主導過多個尖端武器項目,對火藥、彈道、材料力學了如指掌。
初來這個劍與魔法的世界,他內心涌動著難以抑制的優越感——這群還在用錘子敲打鐵塊、靠吟唱咒語召喚火焰的“土著”,怎會懂得真正的力量?
他原本想給這群土著一點小小的科技震撼。
于是,他悄悄利用鐵匠鋪的邊角料,借著打鐵的掩護,花費整整三個月時間,終于是制造出了一把大口徑槍械。
槍管是他用廢鐵管內膛反復鏜磨而成,擊發機構參考了老式燧發槍與現代撞針的混合設計,火藥則按記憶中的最佳配比手工研磨。
每一個零件都凝聚著他作為頂尖學者的精密計算,每一處接縫都暗含他對物理法則的深刻理解。
可當他滿懷期待地將成品呈給師傅時,對方只是瞥了一眼,便嗤之以鼻:“連哄小孩都沒用的廢品。”
師傅的語氣里滿是失望與震怒:“我教了你三年,你就做出這么個玩意兒?還不快點來干活,在入冬前把這批貨趕完,還可以多賺幾個金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