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等以光為刃,斬我形骸,卻斬不斷人心之隙,只要有一念背誓,吾等便永在。”
時織凜華依舊未言。
但她周身的榮光更盛,如晨星破曉,不容黑夜再存半分僥幸。
光焰掃過邪神千面,那些面孔并未崩毀,卻一一閉目,似在回避某種不可承受的澄明。
黑焰曼荼羅收縮,倒懸蓮臺緩緩調轉方向,仿佛連墮落本身,也在光中被迫承認“正位”的存在。
與此同時,有一位精靈戰神自神庭前行而出。
她未披甲,卻自有光明為胄;未執兵,而萬刃皆伏于其足下。
她的臨在如晨星破暗,不喧嘩,不震怒,唯有一種不可動搖的“是”——那“是”非出于己力,乃源于萬神之神時織凜華所賜的權柄。
她步履所至,虛空自行鋪展為潔凈通路,連最頑固的畸變亦在她面前低首,如風過麥田,齊齊俯身。
她上前,并非因憤怒,亦非因爭勝,只為守護巡禮之圣潔不容褻瀆。
對面,那盤踞于虛空胎藏中的背誓之眾緩緩抬首。
祂千面之中,有三張同時睜開,一目含悲,一目帶笑,一目空無。
祂的聲音如從萬靈心底滲出:“汝以秩序為盾,可知秩序亦可成牢?汝以誓約為劍,可知誓約亦可成枷?”
精靈戰神不答。
她只是抬起右手,掌心向上,如承接天命。
剎那間,光自她指間涌出,非火非電,而是“正名”之輝——凡被此光照者,其形必歸本真,其言必合其心,其行必符其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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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焰所及,邪神周身黑焰曼荼羅邊緣開始褪色,倒懸蓮臺微微震顫,似不堪承受“正位”之重。
但祂豈是易與之輩?
只見祂緩緩展開雙臂,大全重黑焰逆向旋轉,每一重皆顯化一段被遺忘的背誓:有母親將親子推入深淵,只因一句“非我所出”;有祭司剜去雙目,只因窺見神之瑕疵;有戀人互刺心口,只因誓言太重,壓垮了血肉之軀。
這些景象并非幻象,而是真實發生過的“裂隙”,如今被祂拾起,奉為圣典,化作攻伐之器。
精靈戰神身形未動,然周身光焰驟然凝實,化作七重光輪環繞其身。
初看如啟示錄中四活物所圍之寶座,繼而光輪內生蓮瓣,層層疊疊,竟成千葉金蓮之相;蓮心又生太極,陰陽魚游走其間,動靜相生,剛柔互濟。
她一步踏出,腳下虛空自生八卦方位,乾為首,坤為腹,震為足,巽為股——非為占卜,乃是以道體鎮壓妄念。
祂見狀,千面齊誦真言,聲如潮涌。
黑焰中升起無數“背誓靈”,形如孩童,手持殘破信物,口誦甜膩咒語:“記得嗎?你曾答應過的……”
這些聲音直透心竅,欲勾起戰神心中哪怕一絲猶疑——因祂深知,秩序之堅,唯懼自我懷疑。
然她心如止水。
她左手結印,印成“不動根本印”,右手化劍指,指尖一點清光,如露如電。
此光非攻祂身,而照其“誓約裂口”——那道自古以來因眾生失信而生的創口。
光入裂隙,如甘露灌頂,非為愈合,而是令其“顯明”:背誓之所以痛,正因為曾有誓;混沌之所以亂,正因為曾有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