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織凜華站在原地,心中翻涌著無數問題,卻又覺得無需再問。
她終于明白,自己與艾蕾希爾薇婭并非對立,亦非相似,而是以太海不同面向的顯化:一個以血肉重塑秩序,一個以意識聆聽萬象。
而那尚未誕生的“偉大靈魂”,或許永遠都不會來。
又或許,她早已在某個未被命名的結構中悄然萌芽。
但此刻,花園里只有兩人。
只有光、葉、低語,與一段跨越無數大界的重逢。
……
時織凜華回到了大諸界,回到了完美精靈鄉,回到了精靈王朝。
晨光穿過銀葉林的間隙,在白石小徑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風里帶著月影蘭的淡香,遠處傳來妹妹清脆的笑聲,廚房的窗欞上,光凪做的松子糕的熱氣正裊裊升起。
一切都和從前一樣——那個被戰火撕碎的日常,如今已悄然接續,嚴絲合縫,仿佛從未斷裂。
此刻,神已經完成了她的一切事情。
她站在庭院中央,衣袍上還沾著以太海的微塵,可眼神卻柔軟得像一個剛從午睡中醒來的少女。
她轉過頭,看向站在身側的芙蕾雅妮婭。
一瞬間,記憶涌來。
角斗場的沙礫滾燙,龍獸的利爪撕裂空氣,她心跳快得幾乎要沖出胸膛。
那時她以為自己會死在那里,死在一個無人知曉的角落,連名字都不會留下。
可更久遠的記憶浮得更深——那是在王都尚未陷落的清晨,她坐在廊下,捧著一杯溫熱的花茶,聽姐妹們講新裁的裙子有多不合身,妹妹在一旁偷偷往點心里加糖。
母親從神殿回來,笑著揉了揉她的發頂:“今天祭典文書整理得不錯。”
那是她本該擁有的日子:混吃等死,喝茶聊天,偶爾替母親分擔一點祭司的工作。她是大祭司的長女,沒有爵位,也不曾想過掌權。
她只想守著這份平凡,安穩地過完一生。
而如今,這份平凡回來了。
再也沒有誰會來打擾她了。
“芙蕾雅妮婭姐姐,”她輕聲開口,嘴角微微揚起,“我想……以后每天早上還是去母親那里用茶吧,順便幫她整理祭典文書,下午可以去馬場騎會兒馬,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