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時織凜華將要照亮整個下界（第1頁）

對于下界勢力范圍內的諸多世界而言，這一天是難忘的，也注定是要載入下界歷史史冊的。

深淵，這片與諸界僅隔一層薄如蟬翼的現(xiàn)實膜的大世界，向來是入侵的策源地。

它的存在形式就像是一團持續(xù)坍縮又自我再生，最終在這種矛盾中走向扭曲、極端、崩潰的“存在殘渣”。

抬頭望去，沒有天穹，沒有星辰，只有一片吞噬光線的絕對空無——那不是黑暗，而是“視覺”這一概念被徹底否定后的狀態(tài)。

空氣？不存在。

這里連真空都不如，因為真空至少還承認“空間”的存在，而深淵連空間都拒絕定義。

物質在此處隨機漲落，時而凝聚成肉瘤般的山巒，時而又潰散為尖叫的塵埃。

深淵是各種意義上的深淵。

棲息于此的種族，形態(tài)之怪誕，足以令最瘋狂的夢境退避三舍。

有的如蠕動的多孔海綿，體內流淌著液態(tài)悖論；有的似倒懸的脊椎森林，每節(jié)骨節(jié)都長出一只流淚的眼球；還有的干脆是一團不斷自我復制又自我吞噬的幾何體，在四維與負一維之間來回跌落。

它們似乎有腦子——顱腔內確實填充著某種神經(jīng)狀組織——但那組織從不處理“思考”，只負責驅動本能：吞食、繁殖、撕裂、重復。

單細胞生物尚知趨利避害，懂得向光或避毒。

而深淵種族連這點智慧都沒有。

它們的行動毫無目的，純粹是熵增過程的具象化。

此刻，一位深淵君王正御駕親征。

它形如一座由腐爛腸管編織而成的移動祭壇，頂端懸浮著一顆不斷滴落酸液的心臟。

它率領百萬子民，浩浩蕩蕩開赴鄰族領地——所謂“領地”，不過是某片會周期性噴發(fā)記憶毒霧的巖漿湖。

抵達后，君王并未宣戰(zhàn)，也未布陣，而是徑直走到湖心，用尾部撕開一道裂縫，將自己半截內臟塞了進去，如同播種。

整個過程持續(xù)了三天。期間，鄰族毫無反應，只是繼續(xù)在湖邊互相啃咬彼此的影子。

君王完成“侵犯”后，滿意地收回器官，率軍返回。

無人知道此舉意義何在，包括君王自己。

它只是……做了。

絕大部分深淵物種，一輩子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它們出生、蠕動、交配（如果那能稱為交配）、死亡，全程如同被無形絲線操控的提線木偶，連“痛苦”都只是神經(jīng)末梢的機械放電，而非主觀體驗。

然而，今日不同。

遠征軍第軍團撕裂了深淵永恒的寧靜。